直气壮。
仿佛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污点,反倒是段值得坦然提及的经历。
她的来时路吗?
沉默片刻,叶云舒终于问出了那句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梁王殿下常来这里吗?”
时念倒茶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自然,笑着答道:
“王爷是院里的贵客,偶尔会来听戏,多是为了新排的剧目,倒少见他与院里姑娘闲谈应酬。”
“怎么,公子认识梁王殿下?”
“不算熟。”
叶云舒避开她的目光,重新看向戏台,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只是听闻梁王殿下最厌风月场所,京中那些寻欢作乐的楼馆,他向来半步不踏。”
“能让他主动踏足的,全盛京恐怕只有你这怡红院了。”
时念没接话,只是拿起一块刚出炉的杏仁酥递过去,指尖还能感受到点心的热乎气。
“尝尝这个,后厨刚出炉的,外皮酥得掉渣,配着桂花酿吃,最是可口。”
叶云舒咬了一口,甜香混着酒香在舌尖漫开,竟比宫里御厨做的点心更合口味。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何许澜沧会来这里。
这院里没有宫墙的压抑,没有朝堂的算计。
只有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还有一个敢把青楼改造成戏台、活得通透又倔强的奇女子。
戏散时,夜色已深,巷口的灯笼晃着暖黄的光。
叶云舒起身告辞,时念送她到门口。
“公子慢走,改日若想听新戏,我让人给您府里递张戏单过去。”
叶云舒脚步顿了顿,回头时正好撞见时念望着她的模样。
素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侧脸的轮廓分明,既有女子的柔美,又带着股不输男子的硬朗。
她望着时念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忽然笑了。
“只是有件事,我倒有些好奇,想问问时老板。”
时念抬手将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素银簪的尖端在月光下闪着细弱的光,语气平和。
“但说无妨。”
“梁王殿下那般人物,”
叶云舒的声音压得极低:
“就像镶在天边的云彩,高远又耀眼,寻常人连仰望都觉得是僭越。”
“时老板日日与他打交道,就当真半分心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