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诗签棉帘,在雪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这天也冷起来了,再过十几日便是腊月,”
时念开口,声音清晰,盖过了炭火的噼啪声。
“咱们腊月十五就停止营业,来年正月初七再开门。”
话音刚落,后台顿时静了下来。
张珂源手里的算盘珠子停在半空,算珠还悬着没落下。
乔章林握着狼毫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个小点儿。
“念姐,腊月正是最忙的时候啊!”
张珂源最先反应过来。
“腊月里听戏的客人多,还有富商订雅间办宴,闭馆这么长时间,咱们至少要少赚一万两”
时念没接话,只是往炭盆里添了块银骨炭。
火苗“噼啪”蹿高,映得她旗袍的盘扣发亮,也映得满室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炭火明明灭灭,沉默像雪一样落下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过了半晌,时念笑了,指尖轻轻划过案上的日历,腊月十五那页被她用红笔圈了出来。
“腊月十五闭馆,初七开门。”
“想赎身的,我已经让人去顺天府备好了文书,想回家过年的,院里给足盘缠,再带些糕点、诗签当伴手礼。”
“至于愿意留下守院的,咱们就围在炭盆边守岁,吃饺子、听戏,热热闹闹的。”
她说着,从柜里取出个红漆匣子,匣子上的铜锁擦得锃亮。
打开时,里面的东西晃得人眼晕。
一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票,还有几份盖着顺天府红印的赎身文书,文书上的名字,正是念一和大力他们这群人的。
“念五、念九,”
时念拿起两份文书,递到两人面前。
“你们的赎身文书,我早就备好了,本想着腊月再给你们,但”
看着念五天天都在念叨赎身的事情,她还是提早拿了出来。
念五、念九“咚”地一声跪在地板上,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念姐!”
“起来,快起来!”
时念急忙扶起两人,把文书塞进他们手里,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
“又不是白给你们的,当初买你们的二十两可得还给我!”
她话锋一转,“以后你们是自由身了,得靠自己过日子,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毛手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