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斑驳的朱漆木门。
门板上的漆皮翘得老高,一摸就能掉一手渣。
可门环上的铜绿虽厚得能刮下一层,却被擦得发亮,指腹摸上去能感觉到光滑的包浆,显然是常被人触碰。
最显眼的是门楣上的匾额,“春风园”三个字的金漆早就掉光了,只剩凹陷的木纹。
可匾额上连一丝蛛网都没有,边缘的木纹里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灰,显然是刚擦过没多久。
“就是这儿了。”
时念停下脚步,抬眼打量着这扇门,心里的疑惑更重。
这院子太违和了。
破败的表象下藏着刻意的规整,荒芜的氛围里透着若有若无的人气。
像个装睡的人,睫毛上还沾着清醒的光,一不留神就能露出破绽。
阿福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先抬起粗布褂子的袖子擦了擦手上的灰,才屈起指节叩门。
“咚、咚、咚”三声,力道不轻不重。
门内静了片刻,没有脚步声,也没有问话声,只有风穿过院角树枝的“簌簌”声。
就在阿福以为没人时,门内忽然传来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问话,声音粗粝得像磨过砂石。
“谁啊?”
那声音带着股拗劲,听得人耳膜微微发麻。
时念正想开口回话,后颈却忽然一凉。
像有柄浸了冰的刀突然抵在那里,那感觉来得又快又急,带着毒蛇吐信时的阴寒,顺着脊椎往头顶钻,让她浑身瞬间僵住。
这是被人盯上了!
她猛地回头,目光飞快扫过空荡荡的街道。
左侧是堵断墙,墙根下堆着些腐烂的稻草,右侧是间锁着门的柴房,门板上的锁都锈住了;
远处的晨雾里只有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担子上盖着块蓝布。
然而那人却走得极慢。
他的头压得低低的,根本看不清脸。
看起来什么异常都没有。
可刚才那种被冰冷目光锁定的感觉,却真实得让人心头发紧,绝不是错觉。
“念姐?您怎么了?”
阿福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停下敲门的手,转过身来,眼里满是担忧。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时念摇头,指尖却悄悄攥紧了。
那股阴冷的视线还在,只是比刚才更隐蔽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