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凭她那点伎俩?凭那些诗词?”
不等管家回答,他便自己接了下去。
“是因为皇上早就对世家不满了。”
“付家、宁家这群人把持着文脉、盐引、良田,却除了内斗什么也不会,连边境军饷都敢贪墨。”
“皇上需要一把刀,一把既能砍向世家,又不至于太过锋利伤了自己的刀。”
而时念恰好就是这把刀。
她的蓝星诗词集冲击世家对知识的垄断;
她的怡红院为寒门学子提供发声的平台;
她在南岸扳倒张万利,实则替皇上收回了被太子私吞的盐引
这一切,都暗合了帝王的心思。
“可刀太锋利了,握着的人也会怕。”
李睿的声音低了些,像在说给管家听,又像在自语。
“你瞧她印的诗,哪一句不是在戳世家的痛处?”
“可皇上既想用这些句子敲打勋贵,又怕百姓真信了天生我材必有用,真觉得不必依附皇权也能活得体面。”
管家的眼睛渐渐亮了,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所以这次皇上明知太子要对时老板动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睿拿起案上的密信,指尖在“天云寨受人指使”几个字上划过。
“付明远是付兴博的侄子,付兴博是太子的人。”
“这链条皇上会查不到?他不过是想借太子的手,磨一磨时念的锐气。”
让她知道,哪怕有百姓拥戴、有诗词传扬,但离开了皇权的默许,她什么也不是。
或许他不会让时念真的死在青州,但苦头多少会让时念吃上一些。
“梁王的人按兵不动,不仅是想一网打尽,更是梁王的吩咐。”
李睿继续道,语气里的嘲讽更浓了。
“许澜沧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旁观,至于祁醉”
这背后是否有大长公主的默许,他不清楚。
祁家在华南经营多年,一直不曾掺和盛京的事情,如今陡然出现,他不明白意欲何为。
“这些人各有各的算计,”
李睿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纸页蜷成焦黑的团。
“谁会真心护着时念?”
“她现在就像棋盘上最关键的那颗子,人人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