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差役来得快，是时念早有安排。
那一日念八打退楚倾玄派来的跟踪者后。
时念就料到对方会借故生事，当即让十四带着礼部备案的副本去顺天府报备。
大长公主刚在怡红院设过宴，如今风头正盛。
加上时念占理，陈立威自然愿意及时出面。
三角眼见差役的态度明显偏向怡红院，就知道今日讨不到好。
若是没处理好甚至可能被抓去吃牢饭。
他狠狠瞪了时念一眼，撂下句没底气的狠话：“这事没完！你们怡红院等着！”
说完，带着手下的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连刚才举着的旧戏本都忘了捡，狼狈得像丧家之犬。
周围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万捕头对着时念再次拱手。
“时老板放心，以后再有人来怡红院闹事，您直接派人报官，我们定不姑息。”
时念笑着道谢，看着差役们离去的背影，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袖口。
不对劲。
刚才那三角眼的挑衅太低级，倒像是要把她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太子身上去一般。
念八踩了一脚旧戏本，往上面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浅醉走了过来，声音带着担忧：
“念姐，楚倾玄有太子撑腰，咱们接下来得更小心些。”
“放心。”
时念拍了拍她的肩，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毕竟究竟是楚倾玄别有用心，还是单纯那个人是猪队友，现在还不明朗。
她的目光扫过满院的宾客。
大家还在议论刚才的事，却没人转身离开。
反而三三两两地往戏台方向走，显然是坚定地站在怡红院这边。
她转身望向戏台，素心的琵琶声已经再次响起，清泠的调子混着宾客们的笑声，很快盖过了刚才的不快。
阳光透过檐角的红灯笼，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暖影。
正月初九的晨光裹着冬末的寒，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却没冻住新怡红院众人眼底的决心。
时念一早就让阿福去请蒲淞南、邱阳和王青山，自己则在书房里整理证据。
案上摊着三张叠得整齐的纸，砚台里的墨还冒着热气。
最上面那张是蒲淞南连夜写的亲笔证词，下面压着张画得细致的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