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浅醉带着演员们鞠躬,裙摆扫过戏台的青石板,沾了点从檐角飘下的细雪。
没人注意到,今年盛京的第一场雪,也悄无声息地来了。
就在掌声渐歇时,丝弦管乐忽然轻轻响起,调子清泠得像浸了泉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凝霜从后台走出来。
她身着一件月白旗袍,领口绣着几枝浅淡的梅,头发绾成简单的圆髻,只簪了支素银钗。
比往日少了几分舞台上的艳丽,多了几分沉静的温柔。
她走到戏台中央,对着台下微微颔首,指尖轻轻搭在腰间的玉佩上。
那是之前时念送她的,说是泉州湾的海玉,能安神。
乐声渐起,她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雪落:
“轻轻,落在我掌心,静静,在掌中结冰”
第一句刚落,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有客人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从窗缝飘进来的雪粒,冰凉的触感混着歌声,竟让人心头一软。
吴婶停下拍手的动作,望着戏台中央的凝霜,忽然想起时舟夫妇的遭遇,眼眶慢慢红了。
这调子,温柔里藏着说不出的怅然。
“相逢,是前世注定,痛并把快乐尝尽”
凝霜唱到这句时,目光轻轻扫过台下的时念。
时念站在回廊下,手里还拿着刚誊抄好的海晏河清稿纸。
雪落在纸页上,瞬间融成小小的水痕。
此刻的歌声,像跨越了几十年的时光,把母亲的温柔,轻轻送到了她耳边。
台下的学子们凑在一起,小声解析着歌词。
有个穿旧长衫的学子道:“痛并快乐尝尽,说的不就是阿湄吗?”
“苦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昭雪,这快乐里,藏着多少痛啊”
旁边的人点头附和,有人拿出纸笔,飞快地记下歌词,说要带回书院,念给没来看戏的同窗听。
“明明,话那么寒心,假装,那只是叮咛”
凝霜的声音轻轻颤了颤,这句唱得格外轻,却像针一样扎进人心。
有客人想起唐明当庭狡辩“账本是伪造的”,想起户部侍郎当庭包庇的嘴脸,忍不住叹气。
泉州来的商人则攥紧了拳头,低声道:
“当年唐家的人也这么说,三文一斤是为了帮我们,明明是压榨,却说是好心,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