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妃顿在殿门口。
她自然知道,曦儿最近常去国子监,一是避宫里是非,二是想跟寒门学子打好关系。
可如今看来,这些努力全都是竹篮打水,水中捞月。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偏殿门。
许止曦正坐在案前翻书,听到声响他转头看过来。
“母妃,外祖父那边有消息吗?”
七皇子起身,语气带着期待。
玉贵妃坐在锦凳上,摇头看向案上的书籍:
“国子监的学子们,最近都在聊什么?”
“还能聊什么。”
七皇子拿起诗集,语气无奈:
“都在说怡红院排的那些话剧和词曲,说浅醉姑娘演的渔女真,素心姑娘改的西疆调好听;”
“还有人说要去看文盛之会的模型展,想看看泉州海产公平交易是怎么回事。”
“至于储位的事,没人提。”
这话像根细针,戳破了玉贵妃最后的侥幸。
她一直以为,曦儿在国子监攒的人脉能成争储助力,可如今在“民生文化”面前,储位之争竟如此不值一提。
百姓更关心的是他们的日子究竟过得如何。
只要皇位上坐着的人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其实根本就不介意那位置上的人究竟姓甚名谁。
从始至终,都只有她自己,把后位和储位看得比天还重。
“娘娘,连福公公刚送来的赏赐。”
殿外宫女捧着锦盒走进来,躬身递上,“是陛下赏的牡丹纹玉佩,说是给娘娘把玩。”
玉贵妃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块温润白玉佩,雕着缠枝牡丹,纹路精致,却没附带任何旨意。
这不是常规赏赐,是因文盛之会,更是对她争后位的暗示。
陛下的态度从来明确,只是她之前不肯看清。
指尖拂过玉佩冰凉的纹路,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父亲的警告、七皇子的话、陛下的赏赐,还有静妃被锦衣卫盯着的窘境。
就像是一道道光照进她执念的迷雾。
她忽然想起前太子倒台时,于氏(前皇后)被囚冷宫望着四方墙外的天空出神。
那时她还觉得于氏愚蠢,如今才明白,自己跟她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去把我案上那叠寒门官员名册拿来。”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