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连药钱也供给不上,老爷您当初能去学堂,乃是家父与村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共同出资打点先生,又买了四书五经。您眼下,都忘了吧?”
“是,我的确没有凭证,但是您别以为一句没有凭证,就能将事情撇干净了!”
“这次您进京赶考,从水路转陆路共要走一个多月,其中车马驿站、衣食住行,哪一样不需要花钱?您当时在我家口口声声说,家里不过给了你一两银子!那你这一路上,花的到底是哪里来的钱?您能说清楚吗?”
王婉越说越快,甚至不给任何人打断的机会:“要是不信,不如咱们回村里问问你爹你娘,当初给了你多少钱!不如我们挨个船舵驿站问过去,看看这一两银子到底够你走到哪里!不如去京城问问,你那些社交喝酒清谈聊天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王婉说完,顿了片刻,朝着吴疑走近了一步:“吴老爷,如今这笔钱是我的救命钱,没了这笔钱我连活也活不下去——我但凡有条其他路可走,我这样的村姑不至于和您鱼死网破,但是不行啊我得活着,这个网,今日我不破不行。”
她忽然压低了点声音:“我爹借了你钱,你还了我们便两清。万幸不是我借你钱,否则,您要怎么跟县丞大人交代呢?”
吴疑哑了片刻,却忽然愣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王婉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笑容瞬间收起:“吴老爷,你还是坚称你没有欠父亲的钱吗?十两银子对如今春风得意的您来说不过是微末的收入,但是对我这样的升斗小民来说,却的的确确是安身立命的钱啊。”
“您仔仔细细回忆回忆,您到底有没有欠了我父亲一笔钱?”
王婉说着,顺着自己的衣服故作无意地拍了拍,顺手拍到了腰里挂着的一个香包。那朴素而廉价的香包就这么晃了晃,浅绿色的穗子黏在衣服上。
吴疑一阵头皮发麻。
那个香包,是他当年和王婉好的时候随手赠送的,不过是庙会上小摊贩叫卖的便宜东西,王婉如今别在腰里,要挟的意思称得上昭然若揭。
“我在下”
见吴疑态度动摇,众人立刻明白了些什么,管家倒是反应很快,小跑到吴疑身边:“姑爷,这位小姐说的可是确有其事?”
“我之前,没有见过这个姑娘,加上那日喝了酒。的确是忘记了。”吴疑含含糊糊地回答起来,“现在这么一提醒,我记起来了,的确王先生曾经赠与我一笔路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