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摇晃的火光将几人的影子照在墙上,随着微风不断变化着。
——大越如今的局势分为南北两岸,双方维持着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北方的朝廷之内,大司马为首的武将与唐雄为首的文官集团闹得势同水火,而南方早已脱离了皇权的控制,无论是地方赋税的收缴还是军队建设,几乎都已经行诸侯之便。
“微妙的平衡”指的正是终日流淌在清河县以北的长河。
只要皇庭斗争的胜负还没有完全决出结果,那斗争的中心便依旧在皇城,北方的百万雄兵便不会南下,而南方各统帅便依旧是名义上的越臣。
但是一旦北方内部的斗争得出了胜负,尤其胜者一旦是手握兵权的大司马赵霁,那么他必然会挥师南下,收复南方各州郡,夺回地方的控制权,而到了那时候,伴随着所谓“收复失地”,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必然从今日的北方烧到明日的南方。
“君侯着急想要土地,便是预见了未来或可能发生的战斗,倘若连一个自己的城池都没有,届时便只能像流民一般奔走,还谈什么志向理想呢?”
“没错!”周志点点头,“蒙诸位兄弟姊妹不弃,我身边尚有几百兵马,皆是骁勇善战之师。然而倘若没有城池,他们也无处落脚,难以长久。”
王婉笑了起来:“君侯,既然民妇说的这些您都曾自己思考过,那么不妨由您自己说出,为何君侯要放弃徽州山水,转而来到下河?”
“哎,徽州多高山,地形崎岖,本来是一片休养生息的好地方——但是徽州的本地世族多绵延数百年,子孙众多,根系庞大。我们虽为周氏皇族,也难以后来居上。更何况那些本地世族早已在徽州盘踞百年,毫无无进取之心,纵使千方百计做了徽州之首,想要利用徽州的兵马打出去,必然要面对重重阻挠。”
“所以君侯来到了乔州?”
“乔州乃是南北通达之地,又据长河之险,下河被誉为南方第一州郡。与不愿思变的徽州不同,必然是有些进取之心的。魏太守的确带本侯十分恭敬,但是这到底是人家的地盘。”
周志说着,叹了一口气:“如今他将乔州以北的黔城借本侯安顿兵马,然而若是当真要从他手上占据其他地方,那便不那么容易了。”
王婉讳莫如深地说道:“黔城面对长河,倘若大司马当真渡江而来,黔城便是第一道关卡——魏太守当真是看得起君侯啊。”
周志有些不高兴:“本侯知道我是被当斥候使了!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