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这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过他的喉咙。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全身的鞭伤被牵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强忍着,目光焦急地在狭小的石室内搜寻。没有!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石壁和死寂的黑暗!
王屠把她单独带走了!那个所谓的“静思房”!那根本不是什么思过的地方!熊淍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却压不住心底翻腾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他们会对岚做什么?那些畜生!那些披着人皮的魔鬼!
时间在极致的焦虑和恐惧中变得无比粘稠、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熊淍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伤口火辣辣地疼,身体因失血和剧痛而阵阵发冷。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试图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内息,但混乱的心绪和虚弱的身体,让这微弱的尝试一次次徒劳无功。脑海里全是岚最后被拖走时那了无生气的样子,还有尸坑里她手指上那诡异的、冰冷的白色霜痕它们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神经。
“哐当!”
石室那扇厚重的、带着小窗口的铁门猛地被拉开!巨大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两个守卫像丢垃圾一样,将一个轻飘飘的人影粗暴地扔了进来!人影砸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再无声息。
“岚!”熊淍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他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借着门缝透入的、守卫手中火把短暂的光亮,熊淍看清了岚的样子。她的头发散乱地黏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和脖颈上,嘴唇是骇人的青紫色,微微张着,却没有一丝气息进出。身上那件本就单薄的破旧麻衣几乎成了碎布条,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新的、纵横交错的青紫淤痕,有些地方甚至皮开肉绽,渗着暗红的血丝。最让熊淍浑身血液冻结的是她的体温:冰冷!像一块在寒冬腊月里冻透了的石头!比他跌入尸坑时抱着她感觉到的寒意更甚!那是一种毫无生机、直透骨髓的冰冷!
“岚!岚!”熊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到她的鼻端:冰冷,没有一丝温热的气息!他又猛地将耳朵贴上她冰冷得吓人的胸口:死寂!一片死寂!听不到任何心跳的搏动!
死了?岚死了?!
这个念头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剧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崩塌!不!不可能!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