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粪水,沿着他的脊椎沟往下淌
终于,那护卫也受不了这地狱般的恶臭,狠狠啐了一口!
“真踏马不是人待的地方!撤!去地牢那边交差,听说今晚‘材料’新鲜,说不定能蹭口热乎的‘汤’!”
木门被重重带上,最后一丝光线也被掐灭,脚步声伴随着粗俗的笑骂渐渐远去
绝对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恶臭,重新统治了这里
熊淍没有立刻动作,他像一具真正的尸体,埋在冰冷的污秽里,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还在疯狂地冲撞着肋骨,证明他还活着!
岚这个名字在他烧灼的喉咙里滚过,带着血腥味!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地牢”?
“材料”?
“热乎的汤”?
一股比马粪更冰冷的寒意,一晃间攫住了熊淍的心脏!
他猛地从粪堆里挣出来,大口喘着气,粘稠的污物从头发上、脸上往下滴落!极致的屈辱,像毒火一样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也将最后一丝犹豫烧成了灰烬!他胡乱抹了一把脸,将那枚染血的铁片再次死死握在手心里,冰冷的触感让他混乱的大脑强行清醒。
地牢!
铁链声消失的方向!
他像一道融入阴影的鬼魅,再次扑向马厩的深处,循着那早已消失、却烙印在耳中的刮擦痕迹,用尽所有感官去搜寻:墙角!一块布满污渍的青石板边缘,残留着几道新鲜的、深凹进去的金属划痕!旁边,还有一个极其模糊、沾着泥泞的小巧脚印?最多三寸!绝不可能是那些护卫的!
熊淍的瞳孔骤然收缩!是那个送信的女孩!或者岚?这个念头,让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他毫不犹豫,手指抠进石板边缘的缝隙,用尽全身力气向旁边一推!
咔啦啦
一阵沉闷的机括转动声响起,石板移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幽深石阶!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血腥、腐肉和某种刺鼻药味的恶风,如同地狱的呼吸,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这味道比马粪恐怖百倍,带着死亡和疯狂的气息,一下子扼住了熊淍的喉咙!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甚至黑了一息!
但他没有退!岚可能在下面!那枚铁片几乎要嵌进他的掌骨!他深吸一口那令人作呕的空气,如同饮鸩止渴,纵身跃入黑暗
石阶陡峭湿滑,墙壁冰冷黏腻,不知是水汽还是别的什么
熊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