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烙印在熊淍肩胛骨上烙下“奴”字,皮肉焦煳的气味混着血腥,在死囚洞污浊的空气里沉浮。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拉扯着那片新生的、狰狞的灼伤,火辣辣的剧痛钻心蚀骨,却压不住他胸腔里那口更冰冷的寒气——岚那声穿透岩壁的凄厉尖叫,仿佛淬了毒的冰针,至今仍在他耳膜深处疯狂搅动!
寒玉髓!药力反噬!郑谋那杂种气急败坏的嘶吼!
岚在遭受什么?比烙印更甚百倍的折磨吗?
黑暗的囚笼里,绝望像冰冷的泥浆,淹没了每一个蜷缩的奴隶。压抑的啜泣、痛苦的**,是这人间地狱里唯一的背景音。熊淍靠着粗糙冰冷的岩壁,断腿处被草草捆扎的树枝硌得生疼,左手腕被毒刃划伤的麻痹感还在缓慢蔓延。他死死攥着胸口那枚温热的玉佩,指节捏得发白,黑暗中,那点微弱的光晕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就在这片死寂的绝望里,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叹息淹没的低语,如同游丝般飘了过来。
“水水牢底下老陈头临死前胡话吧”
声音来自角落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佝偻身影,是奴隶里年纪最大的老吴头。他声音干涩嘶哑,气若游丝。
“老吴?你说啥?”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奴隶动了动,声音同样虚弱不堪。
老吴头浑浊的眼珠在黑暗中费力地转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仿佛怕惊醒了沉睡的恶鬼:“老陈头给王府砌墙修地牢那会儿偷偷偷偷留了条路”
死寂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路?”另一个声音猛地拔高了一丝,随即又惊恐地压下去,急促地喘息,“什么路?老吴!你说清楚!”
“嘘!找死啊!”老吴头的声音抖得厉害,“就就是条逃命的路!工匠工匠头领偷偷挖的说是水牢底下或者最里头那堵怪墙后头”
水牢底下?怪墙后头?
熊淍紧闭的眼睫猛地一颤!黑暗中,他骤然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猛地松开,血液冲击着耳膜,嗡嗡作响!
一些早已被他忽略的、看似无关紧要的王府细节,此刻如同被无形的线瞬间串联,在他脑中疯狂闪现!
王府西院角落那个废弃多年的小水牢!他曾被驱赶着路过那里,只一眼,就被那刺骨的阴冷和腥臭逼退。当时只觉得那池水黑得如同墨汁,死气沉沉,水面却诡异地从不结冰,甚至在死寂的寒冬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