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性寒凉,正对火毒之症。可是那地方,平时上去都九死一生,更何况刚下过雨,崖壁湿滑无比!
岩松看了一眼草坪上气息奄奄的逍遥子,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莫名地让他想起了某些久远的、关于苦难的记忆。他咬了咬牙,眼神变得坚定。
“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拿起采药的工具和绳索,毫不犹豫地再次钻出了窝棚,走向那处危险的绝壁。年龄和危险,在一个鲜活的生命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窝棚里,火光摇曳,映照着逍遥子毫无血色的脸。
他陷入了深沉的昏迷,意识深处,却是一片血与火的炼狱!
“爹!娘!快跑啊!”一个少年凄厉的呼喊声,穿透了十七年的时光,在他脑中炸响。眼前是冲天的大火,映照着一张张狰狞狂笑的脸,熟悉的庭院变成屠场,至亲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温热而黏稠!
“玉佩兰州熊家的玉佩”父亲濒死前,将一块带着体温的圆形玉佩塞进他怀里,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嘱托:“子羽活下去报仇”
画面猛地一转,是王道权那张伪善到极致、又残忍到极致的脸!在雷电交加的舍身崖上,阴恻恻地低语:“赵子羽盘龙玉佩王爷赵家满门尽灭暗河的叛狼”
“王道权!狗贼!我赵子羽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无尽的恨意如同毒焰,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紧接着,是岩松老人那张慈祥而又布满风霜的脸!老人将热腾腾的草药端到他面前,嘘寒问暖。可转眼间,画面变得血腥!几个黑衣杀手冰冷的刀锋架在老人脖子上!“说!赵子羽在哪!”老人倔强地摇头,下一刻,刀光闪过,鲜血喷涌!老人用尽最后力气推着他:“快跑子羽快”
“不!岩松老哥!”逍遥子在梦中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伤口再次渗出血丝。
高烧持续不退,呓语断断续续,却字字泣血,句句含仇。兰州赵家、盘龙玉佩、王道权、暗河、岩松这些破碎的词语,拼凑出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血海深仇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采药老人终于拖着疲惫不堪、满身泥泞的身体回来了。他成功了,采到了所需的寒性草药,但自己也差点失足滑落,手臂上添了好几道擦伤。
他顾不得休息,立刻将新采的草药捣碎,一部分内服,一部分外敷在逍遥子胸口的掌伤处。那寒水石药泥一敷上去,昏迷中的逍遥子似乎舒服了一些,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急促的呼吸也略微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