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爷!”熊淍急唤。
老人摆摆手,眼睛半闭着,胸口起伏微弱。
“图记住了吗”他气若游丝地问。
“记住了。”熊淍重重点头,“每一个细节,都记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石爷的脸上,竟浮起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烧了它”
熊淍浑身一震:“什么?”
“烧了”石爷睁开眼睛,最后一次看向熊淍,眼神里是决绝的清明,“这张图不能留万一万一被他们发现所有所有知道这条水道的人都得死”
他顿了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字一句地说:
“你活着出去就是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熊淍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了下来。
滚烫的泪,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碎成一片。
他没有擦,只是重重地、重重地点头。
“我答应您。”他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一定活着出去。然后毁了这个地方。”
石爷笑了。
那笑容很淡,很轻,却仿佛带着光。
他闭上眼睛,喃喃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天快亮了吧”
然后,他的呼吸,停了。
很轻很轻地停了。
像一缕燃到尽头的烛火,最后摇曳了一下,便彻底熄灭了。
熊淍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握着石爷已经冰凉的手,握了很久很久。地牢里的光线越来越暗,通风口外,大概真的天黑了。远处的牢房里传来守卫喝骂的声音,还有鞭子抽在皮肉上的闷响。
可这一切,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熊淍的世界里,只剩下手里这块破布,和铺位上这具渐渐冷去的身体。
终于,他松开了手。
小心翼翼地将石爷的手放回身侧,然后,他将那张破布,一点一点,重新叠好。
叠得很仔细,边角对齐,折痕平整。
仿佛在完成一个仪式。
叠好了,他站起身,走到地牢角落那个用来倒馊水的破瓦盆边。瓦盆里还有些残水,浑浊发臭。熊淍从怀里摸出火折子,那是他上次帮守卫跑腿时,偷偷藏下来的。
他蹲下身,背对着牢门的方向,用身体挡住火光。
“嚓。”
火折子擦燃了。
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