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地膜拜和研究过,所以此时此地,比起看他的作品,还不如看参观者的反应来得有意思。
例如那座红色的人像,端着张谄媚的笑脸,咧着嘴弯着腰,如同站在门口卑躬屈膝招呼客人的店小二。模样市侩,造型滑稽,引得一位水灵灵的姑娘兴奋地打算同它合影。
结果走至它身旁,却是一不小心被它伸出来的手摸到了臀,惊得那姑娘变了脸色条件反射地闪开,才发现原来它的手本就一直搁在半空中。
夏晓北禁不住掩嘴轻笑,偏头看威廉时,他的目光也刚收回来,转而饱含笑意地睨着夏晓北。
这一睨的意味,夏晓北自是明白——她和这座人像的初次见面,也落得此般下场。
回忆一上来,夏晓北不由瞪他一眼:“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尽设计这些猥琐的东西?”
“猥琐”二字故意咬得很重,威廉的蓝眸应声一吊:“北北,你又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了”
“本来就是咯。”夏晓北又随手指了两三样东西,“你的很多作品里,人性的矛盾点信手可拈。有时候我感觉,你不是在创作艺术,只是以耍人为目的,纯粹给自己找乐子。”
“哟,观察得很仔细嘛,我的这点龌蹉心思都被你瞧出来了。”威廉自黑道,竟是没有否认,“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就是在给自己找乐子。”
夏晓北当即白了他一眼:“你应该把这句话告诉那些对你的作品大加称赞的评论家,看他们还会不会继续捧你。”
“有机会我会说的。”威廉勾了勾唇,给自己辩驳,“北北,无论何种创作,都得从心。按照你方才的理解,我以耍人找乐子为目的,那么这是我构思的基础,最后作品也成功地出来了,你能说我不用心吗?”
“好呗,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夏晓北敷衍地挥挥手,准备继续往前走时,目光蓦地滞在了下一件作品上。
愣怔间,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威廉:“你这是”
“过去看看吧。”威廉并不回答,只是推着她一起走过去。
软陶烧制,并未调色,所以呈现的是最原始的土,细看之下还有一两条裂缝,可见手工的不精细。至于造型大致可辨别出原型是萤火虫,但翅膀却如鸟翼一般大而宽,一边舒展着似是要飞,另一边则围拱成一个弧度圆润的罩,姿势像是在护着玻璃制成的硕大腹部,腹部里则安着一只小灯泡。
这是当年刚去法国时,威廉为了考察她的底子,让她自行设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