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于的眼睛眯了一下。
“这么快?”
按照正常行军速度,起码还需要二天。
“他们他们一路几乎没有休整。”霍去疾咽了口唾沫,“沿途沿途的州县,都被他们吃空了。”
“现在朝堂上已经炸了锅,御史台那帮人连夜进宫,要参木子定国将军纵兵劫掠......”
“劫掠?”
木子于冷笑一声。
“告诉他们,那是救命的王师。”
“谁敢再多嘴,我就把他送去北边,让他自己去跟突厥人讲道理。”
霍去疾领命而去。
木子于站在院子里,看着北方的夜空。
那颗煞星,终于要来了。
一个在朝堂运筹帷幄,一个在边疆杀人如麻。
现在,这两把刀,要在长安汇合了。
“你最好给我收敛点。”
木子于对着北方的夜空,低声自语。
“别吓坏了我的夫人。”
......
渭水北岸。
夜色如墨。
十万大军如同沉默的幽灵,在荒原上休整。
没有篝火,没有喧哗。
只有咀嚼干粮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
木子定国坐在一块石头上,借着月光,擦拭着手中的铁戟。
戟刃上,暗红色的血槽里,积满了擦不掉的陈年旧血。
“将军。”
张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递上一个水囊。
“前面就是长安了。”
木子定国接过水囊,灌了一口。
冰冷的河水顺着喉咙流下,浇灭了胸口那团燃烧的焦躁。
“朝廷的人来了吗?”
“来了。”张奎指了指远处,“礼部的一个侍郎,带着十几车酒肉,说是来劳军。”
“让他滚。”
木子定国头也没抬。
“告诉他,我要的不是酒肉。”
他站起身,将铁戟重重地顿在地上。
张奎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将军说得出,就做得到。
这一路走来,被他们“自己打开”的城门,已经不止一座了。
“是!”
张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