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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燃着明烛,熏炉里升起冉冉烟香,宽大的床榻上传来低低的哭声,引着月栀断深入,关上里间门。

走到榻前,撩起如蝉翼般清透的帷帘,就见被下鼓起一个小丘。

她俯身去轻轻抚摸那小丘,“太子,您这是怎么了?”

声音落罢,缩成一团的裴珩坐起身来,掀了身上的被子,见是月栀来了,委屈的扑过来抱住她,哭得更凶。

裴珩八岁便被立为太子,皇帝本许皇后再将他留在身边教养两年,皇后却道“储君该多历练,早脱稚气”,叫他搬进了东宫。

时至今日,裴珩仍不过九岁孩童。

月栀比裴珩大了六岁,不止把裴珩敬为太子,也把他看作是干娘辛苦奶大的孩子,对他多生关怀照拂之心。

她轻轻抱住他的后背,抚顺他的呼吸,等人哭够了,才掏出帕子来擦擦他满是泪痕的脸。

“白日里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哭得那么凶,是陛下又斥责您了?”

裴珩摇头,“不是父皇。”

他吸了吸鼻子,哭的脸上泛红,小声呢喃,“是袖玉,她摸我”

月栀不解,“她近身伺候您,难免不小心碰着摸着哪儿,许是跟您玩挠痒痒?”

闻言,裴珩赌气的瞪她一眼,“你信她还是信孤?她是故意的,摸了我的腿,还想脱我的亵裤,无礼犯上,一点都不好玩。”

月栀听着,眼神懵懂。

听这意思,袖玉是要抢小太监的活?

可近侍宫女的月例跟近侍太监差不多,袖玉又惯会偷懒耍滑,做这事儿不得赏又惹太子生气,她图什么呢。

月栀想不通,没再深究,从腰间摸出一只巴掌大的布鱼,递到他跟前。

“太子昨日教奴婢的诗,奴婢已经背会了,今日太子再教奴婢一首,教会了,奴婢就以此为谢。”

裴珩到底是孩子心性,瞧见新玩意就挪不开眼,看那布鱼是红底金线绣的锦鲤,鱼眼处缀了半颗黑色的珠子,好看又精致,顿时喜上心来。

转着心眼儿跟她还价,“你只会死记硬背,背得太慢了,要一晚就教会,一只布鱼可不够。”

月栀微微一笑,俯身把头蒙进被子里,示意他进来看。

裴珩钻进去,赫然见那锦鲤的眼珠在黑暗中亮着荧光,而锦鲤收边的地方缝进了一圈细碎的黑石头,此刻也散发着微弱的光。

精美的布鱼此刻就是一条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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