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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诗坛的孤星:中唐变局的李贺革命(2)

钻。

两人曾在酒肆偶遇,韩愈问他:“你这诗里的鬼啊仙啊,都是哪儿来的?”李贺刚喝了口劣酒,呛得咳嗽:“韩公见的是人间事,我见的是心里的鬼。”韩愈听了一怔,随即大笑:“好个心里的鬼!也别总跟鬼打交道,多写写人间。”李贺没接话,他知道,人间的苦比鬼还重,不躲进幻境里,诗就写不出来。

中唐的诗坛本就热闹:白居易写“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把民苦唱得直白;刘禹锡写“沉舟侧畔千帆过”,把贬谪的愁藏得通透。李贺夹在中间,活像个异类——他不写大白话,也不写大道理,把“细瘦通眉”的自己,揉进“牛鬼蛇神”的世界里。

直到他死了,李商隐写李长吉小传,把那桩“白玉楼召”的传说记了下来:两个红衣人驾着虬龙来接他,说天帝要他写楼记。这故事一传开,李贺的“诗鬼”名声才算钉死了。有人说这是李商隐编的,沈子明知道,这哪是神话?分明是李贺一辈子的念想——人间容不下他,就盼着天上能有个地方,让他安安稳稳写诗。

杜牧后来为李贺诗集作序,说得更透彻:“鲸呿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他看透了,李贺的幻境不是凭空造的,是把中唐的乱、个人的苦,都熬成了诗里的“怪”。这“怪”不是故意标新立异,是逼出来的——在那个科举不公、宦官专权的时代,老实写诗根本活不下去。

千年的余响:从晚唐到近现代的诗魂传承

元和十一年李贺病逝的消息传到长安时,没人想到,这个活了二十七岁的诗人,会在千年后还被人念叨。他留在沈子明手里的那堆诗稿,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过了好些年才发芽。

最先接住这颗种子的是李商隐。这位晚唐诗人读金铜仙人辞汉歌,读到“天若有情天亦老”,忍不住拍案:“这句子,简直是从骨头里榨出来的!”后来他写锦瑟,“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那股子迷离诡丽的劲儿,分明带着李贺的影子——都是把心里的痛,藏进神话的壳里。

到了宋代,贺铸更是把李贺当成了偶像。他给自己取字“方回”,就因为李贺诗里有“方回啼血”的典故。贺铸写“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虽少了些“鬼气”,那种把愁绪揉进景物的细腻,和李贺的“塞上燕脂凝夜紫”一脉相承。有人说贺铸是“贺鬼头”,他听了非但不恼,反而挺得意——这可是对他学李贺最好的夸奖。

时间一晃到了近现代,鲁迅成了李贺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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