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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裴迪:辋川岁月里的诗意栖居(2)

回到草庐,裴迪赶紧拿起笔,把刚才的感觉写下来:

“日落松风起,还家草露晞。

云光侵履迹,山翠拂人衣。”

刚写完,王维就从外面回来了,看见诗稿就凑过来,读了两遍,指着“侵”和“拂”两个字,眼睛一亮:“裴兄,这两个字用得妙啊!云光不是照着鞋印,是‘侵’,像个调皮的孩子跟着你;山翠不是碰着衣服,是‘拂’,像有人用手轻轻扫过——这山水,都被你写活了!”

裴迪笑着挠挠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走在山里的时候,觉得云啊、树啊,都跟我亲近,不是冷冰冰的景色。”王维拿起笔,在旁边添了自己的华子冈:“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上下华子冈,惆怅情何极。”两人对着诗稿,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纸上,连字都透着清辉。

竹里馆是裴迪最爱去的地方。那地方在竹林深处,就一间小小的草庐,门口挂着个竹帘,里面摆着一张琴、一张桌,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东西。

有时候王维去长安赴任,裴迪就一个人待在竹里馆,早上被山鸟叫醒,推开竹帘,就看见几只麻雀在竹枝上跳,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在跟他打招呼;到了中午,太阳透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整个竹林静悄悄的,连风声都变得温柔;傍晚的时候,他就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看着竹子的影子慢慢变长,心里空落落的,却又特别踏实。

有一天,裴迪坐在竹里馆里,听着外面的鸟叫,想起王维之前写的“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觉得心里有话想说,就拿起笔写:“出入唯山鸟,幽深无世人。”写完读了一遍,觉得这就是竹里馆的样子——来来回回只有山鸟作伴,这么深的竹林里,没有长安城的那些人,没有追名逐利的烦忧,只有自己和山水。

后来王维回来,看到这首诗,笑着说:“裴兄,你这诗,跟我的竹里馆像是一对兄弟啊!我写‘深林人不知’,是说没人懂我;你写‘幽深无世人’,是说不用有人懂——你比我更洒脱。”裴迪听了,也笑了:“还不是跟着摩诘兄在山里待久了,觉得这些山山水水,比人更懂我。”

在辋川待的时间久了,裴迪的诗风也悄悄变了。以前在嵩山的时候,他的诗多是直白地写山水,比如“新笋破春泥,节节向云齐”,简单直接,带着山野的粗粝;可跟王维待在一起,看王维写“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把山水写成画,他也慢慢学着把画面藏在诗里,可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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