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我接一句评;没钱买纸,就一起捡别人扔的废纸,裁开了分着用;有次王建得了风寒,发烧咳嗽,张籍就半夜起来,帮他煎药,还把自己仅有的一件厚棉袄盖在他身上。
那段日子苦得掉渣,却成了王建一辈子的念想。后来他写过一首寄张籍,里面说
“忆昔君初纳彩时,不言身属辽阳戍。
早知今日当别离,成君家计良为谁?”
字里行间全是当年一起啃冷馍、共患难的热乎劲儿。也就是在学馆里,王建真正开始“写诗”——不再是随手记身边事,而是学着用更凝练的语言,把寒门子弟的挣扎、对田园生活的向往写出来。
他写村居即事:
“休看小字大书名,向日持经眼却明。
时过无心求富贵,身闲不梦见公卿。”
表面是说“我不稀罕富贵,也不想当大官”,其实是穷书生的无奈与自我慰藉——不是不想,是知道太难,不如先守着眼前的平静。谁也没想到,这首诗里的“淡泊”,没几年就被现实打破了——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踏上一条更苦的路:从军。
边塞十三年:从颍川书生到军营幕僚,刀光剑影里写出的“士兵悲歌”
贞元十三年(797),王建二十岁。这年河南大旱,学馆断了粮,他不得不回家。看着母亲饿瘦的脸,看着家里空荡荡的米缸,他咬了咬牙——科举遥遥无期,种地养不活家,不如去从军。那会儿幽州节度使刘济在招幕僚,听说只要有点文化,就能混口饭吃,还能有点俸禄寄回家。
王建跟母亲辞行那天,天还没亮。母亲把家里仅有的一块腊肉,切成小块包好,塞到他怀里,哭着说:“到了那边,别逞强,活着回来就好。”王建没敢回头,怕母亲看见他的眼泪,一路向北,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幽州。
幽州的冬天,比颍川冷十倍。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吹得人睁不开眼,军营里的帐篷漏风,夜里冻得人直打哆嗦。王建是个书生,没学过打仗,只能做幕僚,帮着写文书、记军功。可就算是文书,也得跟着军队跑——今天扎营在山谷,明天转移到河边,有时候刚写完一份报告,敌军的箭就飞进了帐篷。
第一次见打仗,王建吓傻了。那天他跟着军队在边境巡逻,遇上敌军突袭,箭如雨下,士兵们惨叫着倒下,鲜血染红了雪地。
他躲在石头后面,浑身发抖,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晚上整理阵亡士兵名单时,他看着那些年轻的名字,想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