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十年,她们也可以做幸福的婆婆,房不一定有,地不一定有,打媳妇的权力必然会有,这是比天堂更实在的远景,值得每一个人维护。
看到存弟没有争辩,她的婆婆喜悦非常:“不要说你是预防着他偷鸡啊——当家的!当家的!快来看看你媳妇儿干了什么好事!莫要放跑了——”她看到赵小六已经从刚才的突发状况里回过魂来,缩起身子往后退去,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全然不顾失魂落魄的媳妇和赵小六身后腾起的黑影。
“什么事啊——”存弟的丈夫在田里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只想把肚子填的饱饱的然后躺下来休息,他不觉得打老婆有什么特别的乐趣,也不觉得有必要换个媳妇,但是他的母亲常常地向他告状,于是他为了自己的耳根清静起见,就以打老婆几下换取一时的安宁,他对此并不感到有什么愧疚,因为存弟本人都没有对此表示过反对意见,相反,每次她都会磕头认错,于是他也就觉得确实是她错了。
这次,他等饭的时候比平时久,本来就有点不耐烦了,又听到母亲的叫嚷,知道一次饭前运动是少不了的了,于是握了握粗大的拳头,漫不经心地走出家门,本来嘛,打媳妇也不需要怎样的热身。
他就这样大模大样地踱出门来,看到的却是——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娘和面白如纸的媳妇。
“搞什——”他预备大喝一声,然后按照十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有事先打媳妇一顿没错,不过,他只是预备如此,他的话还没嚷完,脑后便是一阵疾风,随后,他遇到了和他老娘一样的命运。
往山上走的时候,赵小六的心情还扑通扑通地直跳,他在村里是干过一些偷鸡偷瓜的坏事,但是,天可怜见,偷人还是头一次——虽然不是存弟婆婆想象的那种。
他回头望去,村里和往常一样,灯火零星,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没有人打着火把敲起锣来追,他略微放下一点心来。
事情起初出乎意料的顺利,王家的紧邻止妹家今晚在招待说成好事的媒人,他白天看到他家打了两角酒,就知道止妹的老爹今晚一定是听不到邻居家的响动的了,他哥哥听到了这个好消息,就与夷人通了声气,到傍晚,就有四五个穿黑衣包黑布的夷人与他们兄弟见了面,由他们引着涉水进了村,因为有他们兄弟带路的缘故,村里的狗都没有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接下来,似乎是运气都用完了,存弟那个该死的女人,天都快黑了还在外面转悠,她那个婆婆也是一样地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