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胤之忽而攥住她的腕骨,嗓音淡而温和。
“长公主无需忧心,只要神女阙前将士热血一日未凉,就不会将一国社稷,托付于女子裙摆之下。”
骊珠抬起头,那是她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出身寒门的年轻文臣。
他有英挺的鼻梁,含笑的眉眼,这是个极英俊的青年。
翌日早朝,裴胤之一介文臣之身,主动请战,赴神女阙退敌。
骊珠知道他此战大捷,也知道他大胜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请旨赐婚,尚清河公主。
但梦里的她却跌跌撞撞追赶在他身后。
不要去!
他的敌人不在陈兵边境的北越军中,他身后的母国也绝非他的盟友。
即便他这一战能胜,也将留下病根,在三年之后夺走他的性命!
有人宁可让南雍屈辱和谈,也要他横死边境,保住自家的荣华富贵!
那个人——
那个人——!!
“公主可是梦魇了?”
骊珠霍然睁开双眼。
傍晚霞光照进寝殿内。
一支斜插在乌发间的凤钗筛下几缕血色残阳,给榻边女子的面庞镀上一层鎏金色的光晕。
见她醒来,覃皇后拿起了案几上的药碗,慢悠悠地搅动。
“听闻公主之前想去封地巡游,可看公主眼下这状况,瞧着还是留在宫中静养为好,公主放心,你父皇已经罚了负儿五十个手心,狠狠替你出了气,你现在若再执意走,倒显得像还在负气,叫我不好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