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上好日子了!’”
“可是好日子好像永远都差一点。”她的语调渐渐染上悲凉,“他的伤好了,却不再去码头了。他说那种卖力气的活计终究没有出息,他说他读了那么多书,不该埋没于此。他开始整天唉声叹气,痛恨自己怀才不遇,痛恨这世道不公,说他空有抱负却无门路,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让我跟着他受穷”
“他时常对着那些剩下来的银子发呆,眼神热切又痛苦,喃喃自语‘若是能再多些再多些,就能去打点,就能去结交贵人’他变得焦躁易怒,又时常在我面前流露出极度的脆弱和自责,说都是他没用,连累了我”
鹿灵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忍再看那段记忆:“我看他那样痛苦,心里比刀割还难受。我想起那次换来的钱能解决那么大的难题我想起他说我是他的福星我就我又去了几次。”
“每一次换回钱,他都会欣喜若狂,对我百般体贴,发誓将来飞黄腾达定让我享尽荣华。可那些钱,就像扔进水里的石子,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他总是说‘就差一点’、‘这次一定成’、‘灵儿,再帮我一次’”
“后来后来捐官的途径真的出现了,但需要一大笔钱,一笔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巨款。”鹿灵的声音彻底失去了力气,只剩下麻木,“他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哭,说他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了,错过了就永无出头之日,他说他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他说他想要堂堂正正地给我挣个诰命”
“他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绝望好像我不答应,就是在亲手掐灭他所有的希望,毁掉他整个人生”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苍白的手背上,“我我还能怎么办呢?”
屋内死寂一片。
鹿渊已经完全听呆了,他小小的脑袋无法理解如此复杂而阴郁的情感操控,但他本能地感到一种窒息般的恶心和愤怒。他只觉得那个男人比山林里最狡猾、最凶残的野兽还要可怕千万倍。
他的眉头越拧越紧,纯净的心性无法理解这种曲折的、带着粘稠恶意的算计。他捕捉到一个关键的问题,急切地追问:“那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知道你是用血换钱的?他他不阻止你吗?他不心疼吗?”
这个问题一出,鹿灵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眼神慌乱地闪烁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腕。
她嘴唇嗫嚅了几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大大概是第二次之后吧”
她似乎急于解释什么,语速加快了些,带着一种为对方开脱的本能:“那次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