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盈他们会长大,也会老我怕我怕再过几十年,咱们都不在了,这村子变了,人情淡了,未晞再来,会找不到一个能理所当然走进去、歇歇脚的地方!”
“所以昨日她给的那些财宝,我收下了。”月娘的语气变得异常冷静和清醒,“那是‘根基’!有了它,就算遇上荒年灾祸,咱们家,咱们的后代,也能在这片土地上牢牢站稳,不至于离散。咱们多生几个孩子,好好教养,再用这些钱财置办些田产,打下厚实家底孩子们再多生子孙一代一代,只要咱们家的根还扎在青溪村,只要这院里还有咱们的血脉在,未晞就永远有个能回的家!咱们给不了她别的,至少至少得给她留一条永远能回来的路,一个永远亮着灯等她的地方!”
“她拥有的岁月太漫长了啊!”说到这里,柳月娘的鼻子一酸,泪水滚落而下。
石生看着妻子流泪却无比坚毅的面庞,听着她将这眼前财富与世代传承紧密相连、为那个非人存在铺设永恒归途的深远谋划,胸腔里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又酸又胀。
但他心中震撼之余,对不确定未来的天然忧虑也浮了上来。他沉吟片刻,眉头依旧没有完全舒展,握着月娘的手,声音低沉而务实:
“月娘,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你想得远,是好事。可是这天底下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天灾、兵祸、时疫哪一样是人力能完全抵挡的?就算咱们打下了再厚的家底,定下了再严的规矩,后代子孙的心思,谁又能保证永远不变?”
他顿了顿,目光里带着一丝对人性现实的清醒,“咱们这一代,跟未晞是过命的交情,自然没话说。可以后的孩子、孙子呢?他们只听祖辈的传说,还能不能像咱们这样,真心实意地把她当自家人?万一万一出了个不肖子孙,或是胆小怕事的,嫌她嫌她不同寻常,怠慢了她,甚至那咱们这番苦心,岂不是反而成了苦果?”
柳月娘静静地听着丈夫的忧虑,这些她何尝没有想过?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却多了一份面对现实的沉稳。她反握住石生粗糙的大手,声音平和而有力:
“石生哥,你说得对,往后的事,谁也看不透。我们不是神仙,算不到千秋万代。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从咱们这一代、把能铺的路铺好,把根基打牢。”
她目光灼灼,“制定家规祖训,不是为了绑住子孙,是为了告诉他们,咱们家是因何而立,因何而旺!至于他们听不听,能不能做到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但只要我们尽力做了,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