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派头,斜倚在装满了黄芩的骡车上,捏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对武松扬声道:“武管事,这趟去采买药材,道上不太平,眼睛可得放亮点。”
“公子放心!”扮成管事的武松粗布短打也遮不住一身精悍,腰里用油布裹着腰刀,“有我和鲁镖头贴身护卫,保管出不了岔子!”
再看那位“鲁镖头”更是绝!直接套了件跑镖的旧号衣,水磨禅杖被他生生插进一麻袋三七里扛在肩上,远看活像个卖力气的挑夫,他粗着嗓子喊:“有洒家压阵,哪个不开眼的毛贼敢往前凑?哈哈!”
骡车在前头走,“武管事”和“鲁镖头”左右护着,车屁股后面还拴着三匹精壮的马匹,三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出了阳谷,一路上了官道。
三月的梁山泊水,嫩绿得像刚泼翻了一坛子新酿的绿酒。
水是掺了翡翠粉的透亮琉璃,被暖风一舔,就揉皱起一池波鳞。
山头刚淋透一场春雨,青翠得能掐出水,影子倒扣在湖里,活像块沉在水底镇着美酒的玉枕。
朱贵的酒店像个乌龟壳子,稳稳趴在芦苇荡的拐弯角上。
一根杏树枝子不安分,从茅草屋檐底下横着窜出来,白嫩嫩的花瓣直往酒旗招子上落,把那“江湖醉仙”四个大字都染上了甜丝丝的香。
竹帘子半卷着,露出里面一溜黑乎乎大酒坛子和蒸笼里冒出的鱼鲜热气。那香味儿飘散开来,勾得水鸟儿都晕头转向地往这边扑棱翅膀。
西门庆三人来到店门口。
一个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的店小二一溜小跑迎出来,脸上堆着笑:“三位爷!刚网的好大个儿鲜鱼,要不要尝个新鲜?”
西门庆三人笑着点头进了店。鲁智深扯开嗓门就嚷:“好酒好菜,紧着只管上!甭给洒哦,甭替咱省钱!”
“得嘞!”店小二脆生生应着,扭脸朝后厨一嗓子喊出去,那调门高低起伏,跟说书似的:“三位贵客咧——葱烧大鲫鱼一条——!酥炸银刀小白条一盘——!酱焖肥花鲢一条——!红烧金鳞大鲤鱼一条——!新鲜水灵的时令小菜三碟——!咱家老酿好酒一坛子——!”
不多会儿,三样小菜先上桌:凉拌香椿芽、小葱拌水豆腐、还有一碟子油泼嫩柳芽儿。
三人大喜,这新鲜玩意最是勾胃口。
店小二抱着坛酒出来,挨个给倒满。
这人一身普通布衣,脚上蹬双獐子皮靴,身材高大,一把焦黄的三叉胡子。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