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哭,会笑,会感到痛苦,会想要活下去,也会绝望到想要放弃!你有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哪怕它们混乱不堪!你有属于自己的情感——哪怕它们让你备受煎熬!你会施展暮雪千山剑,也能爆发出红莲焚狱刀意——哪怕它们不受控制!你会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你会因为别人的否定而痛苦绝望!”
“哪一个容器会有如此多的挣扎?哪一个瑕疵品会有如此鲜活的情感?哪一件死物,会像你这样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努力地想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暮成雪呆呆地看着他,眼中的死寂似乎被这激烈的话语撬开了一丝缝隙。
“他们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吗?”莫宁的声音愈发冰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暮家说你是容器,你就甘心当个容器?戏诏官觉得这是场好戏,你就甘心当个戏台上的傀儡?那我告诉你,我莫宁,曾经也被打落尘埃,武功尽废,被视为废人!也有人告诉我,我只配在阴诏司的黑暗里腐烂!”
“但现在,站在这里,判断对错,决定行动的人,是我!不是那些定义我的人!”他的手指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肩骨,但那疼痛却奇异地让她更加清醒。
“你的命,不是你父母给的,不是暮家定的,更不是暮红那女人能随意处置的!”莫宁的目光仿佛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是什么,由你自己说了算!你想成为什么,由你的每一步选择决定!”
“告诉我,”他逼视着她,“你现在想做什么?是像个他们定义的容器一样,在这里彻底崩溃,如他们所愿地消失?还是扛起这一切,活下去,把那些想定义你、利用你、销毁你的人的脸,都打烂?!”
暮成雪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她望着莫宁那双冰冷却又仿佛蕴藏着无穷力量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尊重——他将选择的权利,狠狠砸回了她的手中。
空洞的眼底,一点点微光开始重新凝聚。虽然微弱,却顽强地刺破了绝望的黑暗。
“我”她的声音干涩无比,“我想活下去”
不是作为暮红,不是作为容器,而是作为暮成雪自己。
“好!”莫宁猛地松开手,站起身,“那就活下去!”
他转向碧蘅和夕青,语气迅速而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碧蘅,夕青!助我!她魂魄即将散逸,冰火失衡,必须以强力手段重新锚定、稳固,甚至借此机会,将其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