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从梯子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生锈的铁砣,“得去镇上找铁匠重新打一个。”
他们在镇上的小饭馆吃了碗热汤面,店主是对年过七旬的老夫妻,听说他们是来修教堂钟的,非要给他们装两个卤蛋。“那钟啊,”老爷爷喝着酒说,“我小时候听它报时,现在我孙子都能打酱油了,它还在走。神造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能经得起时光磨。”
苏慕言看着老爷爷布满皱纹的脸,忽然想起但以理书里的句子——“没有将荣耀归与那手中有你气息,管理你一切行动的神”。或许所谓的“建立”,不是要靠自己打拼出什么,而是要记得,自己的气息和行动,都在神的手中,就像这教堂的钟,无论过多少年,都在神的定例里运转。
铁匠铺的师傅答应第二天把配重做好,他们便在镇上的小旅馆住了下来。晚上,顾砚深拿出一本泛黄的圣经,翻到耶利米书51章,轻声读给她听:“耶和华用能力创造大地,用智慧建立世界,用聪明铺张穹苍。他一发声,空中便有多水激动,他使云雾从地极上腾”
“你说,”苏慕言打断他,“为什么人总是会急于求成?就像我总想着快点修复好古钟,快点做出成绩,却忘了钟表需要一步步拆解、清洗、组装,急不得。”
顾砚深合上书,窗外的雪还在下,路灯的光在雪地上晕开一圈暖黄。“你看这雪,”他指着窗外,“它不会因为人想快点春暖花开就停止飘落,只是按照季节的定例落下。就像神建立世界,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用智慧慢慢铺张——我们焦虑,是因为忘了自己的生命也在神的‘建立’时序里,急着要结果,却忽略了过程里的预备。”
那天晚上,苏慕言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清晨,铁匠铺的配重做好了,他们回到老教堂,顾砚深踩着梯子把配重装好,然后拉动钟绳。“当——当——”钟声穿过松林,在雪地里回荡,像在唤醒沉睡的时光。苏慕言站在教堂门口,看着顾砚深从梯子上下来,雪落在他的肩头,像撒了层碎盐,她忽然觉得,自己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从山里回来后,苏慕言和顾砚深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他会在她修复古钟时,送来刚煮好的姜茶;她会在他整理祖父的经文拓片时,帮他辨别上面的字迹。他们的相处像教堂的钟声,不疾不徐,却每一声都敲在心上。
开春的时候,博物馆要举办“时光之约”钟表特展,苏慕言修复的民国座钟和顾砚深修复的教堂钟都被选入了展品。开展前一天,他们在展厅里调试钟摆,顾砚深忽然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