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秘之约
沈慕初第一次见到顾砚深,是在市图书馆的古籍部。初冬的暖阳透过雕花窗棂,在他摊开的希伯来书注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指尖刚触到“也曾藉着他创造诸世界”这句经文,身后就传来带着书卷气的声音:“这本1897年的牛津版注释,对‘创造奥秘’的解读更贴合原文语境,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借你参考。”
她回头,撞进一双盛着星河的眼。男人穿件深灰色羊毛衫,领口别着枚银质十字架,怀里抱着几本神学典籍,胸袋里露出半截钢笔,笔帽上刻着极小的希伯来文“elohim(神)”。“我叫顾砚深,”他指了指她手里的书,“你也在研究‘创造奥秘’的经文?看你反复标注‘历代以来隐藏的奥秘’,像是在找什么答案。”
沈慕初愣住。作为宗教学专业的博士生,她最近总陷在学术困境里——撰写的早期基督教创造观研究论文,因“缺乏现实见证”被导师要求重改;去教堂做田野调查时,有位老人问她“知道创造奥秘,能让我的孙子少受点苦吗”,她竟不知如何回答;连父母都劝她“别钻故纸堆,找份安稳工作才实在”。她像本没破译的古卷,在理论与现实的夹缝里找不到方向,直到上周在神学院听教授讲以弗所书3章,那句“使众人都明白历代以来隐藏的奥秘”像把钥匙,才让她来古籍部找更多史料,却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我叫沈慕初,”她攥紧手里的书签,指尖沁出细汗,“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历代隐藏的创造奥秘,到了今天还是有人看不见?就像我想把经文里的真理讲清楚,却连安慰一位老人都做不到。”
顾砚深把怀里的书轻轻放在橡木长桌上,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蓝布封皮的旧书,是19世纪传教士的田野调查笔记,扉页上用毛笔写着“奥秘显于生活”。“你看这段记录,”他翻开笔记,指着其中一页,“1872年,这位传教士在山区遇到瘟疫,他没讲复杂的神学理论,只是陪着村民祷告、照顾病人,后来村民们从他的行动里,看见了‘神创造万物、叫万物生活’的奥秘。”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慕初脸上,“奥秘不是藏在书本里的理论,是显在‘彼此相爱’里的见证——就像希伯来书说的,神藉着儿子晓谕我们,不是让我们只懂知识,是让我们活出祂的样式。”
他的话像暖阳融化积雪,慢慢解开了沈慕初心里的结。那天他们在古籍部待了一下午,夕阳把书架染成金红色。她说起学术研究里的无奈:为了考证一个希腊文词汇,翻遍十几本工具书;为了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