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烧了?”他同桌的一个胖子瞪大了眼,“他娘的,这都第二回了吧!活该!”
“可不是嘛!”瘦高个一拍大腿,“我跟你说,那地方邪性得很!钱家那老宅子,当年烧第一回的时候,就烧得干干净净!现在刚搭个架子,又烧了!一模一样!这叫什么?这就叫报应!”
我跟林婉对视了一眼。
来了。
我夹了一筷子花生米,装作若无其事地听着。
“报应?”另一个同桌的人来了兴趣,“老钱家不是挺好的吗?我小时候还听我爷爷说,他们家是咱们镇上有名的大善人,门口还挂过‘单人牌子’呢。”
“屁的大善人!”瘦高个不屑地啐了一口,“那‘单人牌子’,亏他们有脸挂!我告诉你,我二爷当年就说过,那根本不是什么积阴德的牌子,那就是一块‘催命牌’!”
“催命牌?”
桌上的人,都愣住了。
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钱思亮说起“单人牌子”时那副骄傲自豪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怎么到了这些镇民嘴里,就成了“催命牌”?
“没错!”瘦高个喝了口酒,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他们家是收留那些走单帮的、没处落脚的外乡人,管吃管住。”
“但是呢,有些个看着老实巴交,又没啥亲人朋友的,住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
“钱家对外就说,人家半夜就走了。可你寻思寻思,有热炕头睡,有热饭吃,谁他娘的大半夜摸黑赶路?有病啊?”
饭馆里嘈杂的声音,似乎在这一刻都离我远去。
我只听得到那个瘦高个的声音,和他话里那令人遍体生寒的内容。
“你是说钱家把那些人给”胖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脸上写满了惊恐。
“谁知道呢?反正人就是没了。”瘦高个耸了耸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久而久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靠!真的假的?这么黑?”
“骗你干啥!”瘦高个瞪眼,“你忘了镇东头那个张疯婆子了?”
张疯婆子?
我拿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当年可不疯。”瘦高个叹了口气,“水灵着呢。她男人就是个外乡来的货郎,老实本分一个人。那天贪黑,就住进了钱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