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嘴唇翕动,粗糙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他看了一眼满眼期盼的妻子,又看了一眼目光灼灼的儿子,心中天人交战。
就在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要为儿子争一争的时候,一旁的陆从智幽幽地开了口。
“大哥。”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陆从文最柔软、也最沉重的地方。
“你还记不记得,爹临走前,拉着你的手是怎么说的?”
“爹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咱家没能出一个读书人,光耀我陆家的门楣。”
“他说,陆家的希望,就在下一辈身上。如今,明文就是我们陆家最大的希望啊!”
他站起身,走到陆从文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为了供明文读书,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我这个做弟弟的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眼看就要有出头之日了,你难道要为了渊儿一时的胡闹,毁了明文的前程,也毁了爹的遗愿吗?”
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像沉重的枷锁,重新套在了陆从文的脖子上。
“爹的遗愿”
他喃喃自语,眼神中的那点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背脊又驼了几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是认命,是无奈,是无尽的疲惫。
他就要开口,说出那个“算了吧”。
然而,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抢在了他前面。
“三叔。”
陆明渊开口了。
他一直冷眼旁观,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父亲已经“孝道”和“责任”困住了。
寄希望于父亲,无异于等死!
他必须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他从门边走到堂屋中央,先是对着主位上的陈氏,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礼。
“奶奶,三叔,父亲。”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陆从智。
“三叔,您说得对,当年拿锄头,确实是我自己选的。”
他坦然承认,没有半分狡辩。
“但那年我才三岁,只觉得锄头好玩,能跟着爹下地也是好玩。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叫读书,什么叫前程?”
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我现在十岁了,我懂了。”
“我看着爹日夜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