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外，山呼海啸。
“除名！”
“除名！”
“这种不孝子，就该除名！”
肖刚和肖强两兄弟，脸都白了。
“除名”在这穷乡僻壤的绿禾村。
可不仅仅是族谱上划掉名字那么简单。
那真是物理意义上的除名！
什么？
你说现在是法治社会？
你看看坐在上首的那几位族老。
一个个七老八十，眼皮耷拉着。
可就是这几个土都埋到脖子根的老人。
才是绿禾村祠堂的天。
他们都是村里的老绝户，无儿无女。
动起手来，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法治。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而这几位族老，就是最不要命的那种！
到时候警察来了，大不了你抓我嘛。
我可是一身的老人病，去医院躺两年。
村里再闹腾两年，也差不多到岁数了！
临了，还能在祠堂得个供奉！
为首的一位族老，是村里辈分最高的。
人称肖三太公。
他已经快九十了。
牙都掉光了，说话都漏风。
此刻，他那双见惯生死的老眼，缓缓睁开。
视线在肖家两兄弟身上，停留了片刻。
“唉总算是熬到今天了！”
一声长叹。
祠堂内外的喧嚣，瞬间平息。
所有人都看向这位活化石。
三太公颤颤巍巍地，被身旁的人扶着站了起来。
“花小娘。”
“我记得，你嫁到我们肖家村，有五十年了吧。”
老妇人点了点头，泪水无声滑落。
“是，三太公。”
“五十年前，你还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
“你家那位走得早，你一个人，拉扯三个娃，不容易啊。”
“老大结婚，你把陪嫁的首饰都当了。”
“老二结婚，你把祖上传下来的老宅都卖了，自己住到那泥胚房里。”
“老三老三是个孝顺的，可惜命不好。”
三太公每说一句，祠堂里就安静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