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静知一路拽进了酒店附近的公园。
夏夜的公园还算凉爽,但余夏一开始跑得极其不情愿,脚步沉重,像拖着两个铅球。江静知也不催他,只是在他旁边保持着稳定的慢跑节奏。
“深呼吸!调整节奏!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别跟个破风箱似的!”江静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跑了不到五分钟,余夏就开始喘粗气,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累的还是憋屈的。他咬着牙,闷头往前冲,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不甘、自我怀疑都踩在脚下。
“慢点!控制心率!你想把自己跑进医院吗?”江静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强制他减速。
就在这时,余夏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江静知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少年滚烫的汗水蹭在她手臂上,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压抑的呜咽声终于控制不住地从喉咙里溢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就差一点”他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泪水混合着汗水,狼狈地滴落在塑胶跑道上,“我明明都算到了都准备了”
这一刻,那个平日里冷静自持、逻辑至上的天才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在巨大挫折面前,茫然无措、委屈不甘的十四岁孩子。他紧紧抓着江静知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瘦弱的身体因为抽泣而微微颤抖。
江静知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说那些空洞的“别哭了”。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他发泄,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炸毛后终于崩溃的小兽。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她的声音难得的温和,“cpu过热了也得散热。哭,就是人类最原始的情绪散热器。”
不知过了多久,余夏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他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胡乱抹了把脸,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哭完了?”江静知挑眉看他,递过去一张纸巾,“哭完了就接着跑。这次按我说的节奏来,把剩下的‘缓存垃圾’清干净。”
余夏接过纸巾,擤了擤鼻子,闷闷地“嗯”了一声。这一次,他不再抗拒,默默地跟在江静知身边,调整着呼吸,一步一步地跑着。夜风吹过汗湿的衣衫,带来一丝凉意,也似乎吹散了些心头的阴霾。
跑完步回到酒店,徐茹萍和余志超还等在门口,看到儿子虽然眼睛红肿,但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都松了口气。徐茹萍赶紧端出一个小小的、插着数字“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