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夫人的身体并无大碍,主要还是宽心。”
宋内司年长许多,听了这句话,淡笑摇头:“夫人够真,你却不够。”
她随手采下一枝木槿,别在木漪耳后。
眼前的妙龄女郎美则美矣,可皮囊下,暗暗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冷涩来,就像这木槿,是一种看似芬芳,闻起来却并无任何香气的花。
“听闻你从前在家身体也并不好,都未曾出过几次家门,一直养病。如今及笄之年阴差阳错被送进了宫,一个小姑娘本该什么也不懂,可我觉得你什么都懂,只是因为这宫里人的喜怒哀乐,与你不相干,所以你不想多管。”
木漪心下一震,缓缓垂下头。
宋内司正了神色,语气也开始有些沉:“你听好,我与这宫里的其他宫人都不同,我是九夫人从家府中带入宫的,陪着九夫人长大,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一个人若能让人人都喜爱,挑不出毛病,那她必定不是生来就如此讨人喜欢。”
宋内司的话丢在她的脑袋上。
“人心虽难猜,可试得多了,无非是那几种。我此生奉夫人为一切,不贪图世俗任何。现在,我只将我的想法告知你。你当告诫也罢,当挽留也行。回去想想自己究竟要什么,想清楚了,日后还可常来我们这处坐坐,想不清楚,我日后也就不找你了。”
木漪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目光中含着泪。
宋内司一改往日温和,用冰冷的话语划出了一道分界线:“旈庭宫内不缺珍珠财宝,施赠珠宝于人,可以,留个一心几用,善于行骗之人,却万万不可。”
她说罢,便示意木漪自行回去。
木漪独自滞留丛中,花枝在鸟鸣声里折了腰,粉黄的菊花映在她裙上,为青绿的裙面加上几处生动的装饰,目送人离去之后,她的无辜神色不见,转而是冷厉的敛色。
她用力打下耳边花,抬脚将它碾碎。
木漪带着浓重的心思拐出了鹅卵路,她知道自己脸色不开怀,便下意识抄了条更僻静的小道,从宫中废弃的道院绕了出去。
宫墙的两旁种着秋海棠,一地都是雨水打落的残瓣。
她路过时,几个低品级的宦官,正拿着扫帚和簸箕在墙根底下打扫,一人背着身扣砖缝,未曾注意她前来,转身扬起水桶冲洗泥垢,生生溅了她的两只鞋面,一下全弄湿了。
木漪这才回神,还未主动呵斥出什么,已有一人抬脚踹了他背。
他双腿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