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敢了。”
声音已经带了哭腔,狼狈地转过了身,那墙角的人头也慌忙缩了回去,一阵枝叶婆娑和衣料摩擦的低微动静,影子归了位,又回到了那颗树根下。
二人这才收了摆出的表情,灯火像一个罩子,木漪在罩子里低声问:“这件事是你干的?”
“张口就问,你没有资格知道。”
她冷哼一声,抬手戳了戳他的胸口,让他的胸膛离自己远些,“这与我的命运攸关,我是最有资格的那个人。”
谢春深从她紧皱的眉头里,品尝到属于她的焦虑,反故意说:“我要晋升了。”
木漪怎肯见他小人得志:“你不顾我死活,我就要拉你下水。”
“就凭你,也能拖死我?”他阴狠地盯着她,因为谈话的私密,呼吸轻轻地呵在她脸上,只用她能听见的程度,在她耳边呵气:“你是痴心妄想,找张家麻烦是我曹凭提的案,但我隐于人后,始终未下场,真正要张家覆灭的人,就是你的好娘娘啊。”
木漪斜眼白他,神色不霁,却也并未有太多惊讶。
在宫里一待半年,她没有一天不在琢磨江皇后的手段,久而久之总有一种敏锐的直觉。这次隐约猜到了,张家下狱背后真正的推手,正是江磐。
张家一倒,张镜的处境先不说,以张正为首的御史台肯定会陷入混乱。
可江磐维系了如此久的平衡,如今又不顾后果地推翻这一切,是想要干什么?难不成,她眼中的什么时机,已经到了吗?
不能再多说,木漪指指灯台。
谢春深会意,低头将灯吹灭。
她随即惶恐地大声哭唤道:“中官,我们的灯灭了,过来点灯!”
那内侍应了两声,踩着碎步要小跑过来,谢春深又隐隐约约地说了一句话,声若蚊蝇,她听不太清,下意识将耳朵凑过去,烦躁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暗中,一只手用力揪起她的耳朵,俯身过来,冰冷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
“本月初六,山水集。”
不知是感到折辱让她气血冲脑,还是单纯因为这触碰她不习惯。
木漪的耳朵登时红透了。
*
那夜内侍将木漪送回,她在路上又惊又哭。
这样一个没心眼的姑娘,却受了曹凭手下的恐吓,内侍也跟着惶恐不安。
木漪只是单单等在外面,就受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