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礁”派的营地比“新雾”派要大上不少,也更加“安稳”。
苏辰的到来立刻引起了警惕。
几个年迈但眼神依旧锐利的老人手持鱼叉将他团团围住。
“什么人?”
“我找礁伯。”苏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木屋的门被推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拄着一根由巨大兽骨制成拐杖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
“你是来挑事的吧,年轻人?”
苏辰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我只是一个商人。”
“商人?”礁伯冷笑一声,他身旁的一个老人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用某种兽皮制成的卷轴,用力地甩在了苏辰的面前。
“看清楚了!”
那是一份契约。
上面用黑礁港的通用文字歪歪扭扭地写着条款。
内容很简单:只要雾隐礁每月上缴五成雾藻,监视者联盟将保证不主动干涉雾隐礁的任何内部事务。
契约的下方,除了监视者联盟的印章,还有一个鲜红的、仿佛用血按下的手印。
“这是我们用半个据点的人命换来的东西。”礁伯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痛苦。
“十年了,我们反抗过。”
“那一次,联盟的船队封锁了所有出口。他们没有杀我们,只是围着我们。三天,我们就饿得开始吃同伴的尸体。”
“第五天,我们投降了。带头反抗的人全都被吊死在了那边的礁石上,其中有我的儿子。”
礁伯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用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
“现在这样,我们虽然活得像狗,但至少还能活下去!”
“你一来就去找雾哥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教他们新的技术,给他们希望你知不知道,希望在这里是最害人的东西!”
“它会让他们忘记疼痛,忘记恐惧,然后像我儿子一样去送死!”
礁伯几乎是在咆哮,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泛起了泪光。
周围的老人们也都低下了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苏辰没有反驳他。
他能理解这种绝望。
他只是静静地等礁伯说完,然后捡起了地上的那张契约。
他指着上面“五成”的字样,问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