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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2)

“我知道你因为没法修炼高深武学,一直有遗憾执念。可大宗师帖是十六朝时越太后一脉的传承,她是个彻底的疯子,一旦你融入体内神智混乱——”

“皇兄不必多说了,我都明白!”

魏王冷着脸,近乎生硬的打断了兄长的劝说。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如果没有别的事,臣弟就此告退。”

魏王离去的身影恢复了平日的尊贵气派,却只有做兄长的看出来他似乎是在负气的。

皇帝皱着眉想了一回,突然心头灵光一现——

景衡平时虽然对不能修习武学有遗憾,但也不会在担任监国时如此不知轻重。除非是

莫非他去抢夺这大宗师帖是为了

皇帝瞬间明白了弟弟真正的目的,心头顿时百味杂陈:酸楚、热烫、剧痛、愧疚、懊恼数种情绪揉合在一起变得更为复杂。

无数念头在他心头闪过不过电光火石一瞬,皇帝默然无语,只是原本稳稳持笔的手微绽青筋。

****

两年后。

保平二年的初夏正是多雨之时,夜幕初降时,天空乌云密布又狂风大作,将庭院中繁花绿枝都打落无数。

冯老宰相的府邸中,一场盛宴才刚刚开始。

巨大的连枝灯树与无数烛台将堂上照得亮如白昼,光影在精致屏风、华丽帷幔和人们脸上摇曳,宛如瑶池仙境一般。

教坊副使李家明怀抱琵琶,指尖流转出的乐音宛如天籁。他的妹妹李姬轻敲牙板,应和着节奏。

冯延巳头戴高冠,身着宽大黑袍,随意地盘坐在主榻之上。

他并未纵情狂饮,而是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自然地支撑在膝上,另一只手正随着音乐的节拍而动。

他似乎一派闲散,不时睁开的双眼却频频看向坐在正中高座之上的国主李瑾。

刚过三十的李瑾裹在宽大的云纹素袍里,通身并无过多奢华佩饰,唯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冷冽檀香萦绕其身。

他坐在最上首,自有一种独特的孤高之意,那并非皇权带来的威严,而是世代钟鸣鼎食与个人绝世文采交融后的独特气度。

冯延巳又看向自己身旁下首的陈文徽:

此人四十出头,面貌精干,眼角眉梢带着不易察觉的桀骜之态。此时他沉默不语,一杯接着一杯灌着酒喝下。

和事佬不好做呀冯延巳如此想到,眉宇间带出微微苦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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