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马上就要县试了”
“县试便县试,与你何干?”
苏正廉不解,但听到“县试”二字,
神情还是不自觉郑重了些。
他一生未能越过这道坎,
对此有着近乎神圣的执念。
“他他书读得不好,怕考不过”
苏惟瑾的声音压得更低,
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去,
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巷子。
“张老爷和管家就
就想了个法子,逼我逼我到时候帮他”
“帮你?你能帮什么?”
苏正廉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让我偷偷替他写文章,
或者或者把小抄递给他”
苏惟瑾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说完立刻又低下头,
肩膀微微发抖,像是害怕至极。
“我不肯他们就打我,
还说不干就就要我的命
说我爹欠的债还没还清”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
让恐惧和“被逼无奈”的情绪充分渲染,
然后才猛地抬起头,
眼神里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惊慌和对家族声誉的本能担忧,
声音带着哭腔:
“七叔公!我我害怕!
万一万一这事儿要是漏了出去,
被学政大人查出来
那可是科场舞弊,天大的罪过啊!
到时候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我们苏家?
肯定会说‘瞧那苏家,
出了给人当枪手作弊的下贱胚子!
祖上的脸都丢尽了!’
我们苏家军最后这点脸面,可就可就真的半点不剩了啊!”
“苏家军”三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果然,这句话像是一根烧红的针,
狠狠扎进了苏正廉最敏感、最痛处!
老童生那张古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眼睛猛地瞪圆,花白的胡子气得直抖!
他一生潦倒,
唯独将“苏家声誉”和“读书人气节”看得比性命还重!
岂容他人玷污,更何况是这种科场舞弊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