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心腹如此说道。
七日后。
叶逍然的眼皮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在一声极轻微的呻吟中,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陌生的营帐顶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身体如同被碾碎后又勉强拼接起来,无处不在的剧痛和虚弱感几乎将他淹没。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让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混乱的记忆慢慢回笼。
战斗狄人凌昭寒青冥剑还有那道白衣对白骨的惊世画面
“你醒了?”一个略带沙哑却难掩清冷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叶逍然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到凌昭寒正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正静静地看着他。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色衣裙,褪去了银甲的战火气息,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但那通身的清冷气质却未曾改变。
“凌将军”叶逍然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别动,你伤得很重。”凌昭寒示意他躺好,自己拿起旁边温着的水碗,用勺子小心地舀了些水,递到他唇边。
这个动作让她做来,依旧带着几分属于将领的干脆利落,却也有一丝极难察觉的别扭和生疏。她显然不习惯照顾人。
叶逍然怔了一下,没有拒绝,依言喝了几口水。清凉的液体滋润了干渴的喉咙,让他舒服了不少。
“我们赢了?”他低声问。
“嗯。”凌昭寒点点头,“祖父及时赶到,击杀了狄人大萨满,狄人已溃退。北境暂时安宁了。”
叶逍然沉默了一下,想起了那些死去的袍泽,眼神黯淡了几分。
“是你救了我。”凌昭寒看着他,语气认真而郑重,“若非你最后掷出那一剑,又拼死护在我身前,我早已命丧黄泉。凌昭寒,欠你一条命。”
叶逍然摇了摇头,声音微弱:“份内之事将军无恙便好。”
凌昭寒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感恩的话,有些恩情,记在心里比挂在嘴边更重。她转而道:“你昏迷了七日。祖父已下令,待你伤势稍稳,便随我们一同返回京城。”
“回京?”叶逍然一愣。他从没想过离开北境,离开军队。这里虽然残酷,却是他如今唯一能待的地方。
“你的伤势,北境的医疗条件难以彻底根治,需回京调养。而且,”凌昭寒顿了顿,“你于国有功,于凌家有恩,祖父要亲自向陛下为你请功。京城,有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