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脾又略带迷醉的幽香。
这里没有粗俗的叫卖,只有若有若无的丝竹声、女子娇柔的笑语、以及文人雅士的吟风弄月之声,如同最上等的熏香,无声无息地浸润着来客的感官,也掏空着他们的钱袋。流芳巷的尽头,是整个神都,乃至整个天下都赫赫有名的“销金窟”、“温柔冢”——绮罗阁。
绮罗阁与其说是一座青楼,不如说是一座精致的园林府邸。占地极广,内里有假山流水、亭台楼榭,甚至还有一小片引了活水形成的湖泊,湖心设有戏台,时有仙子般的歌姬舞姬在上表演。主楼高七层,形如宝塔,却比宝塔更多了几分婉约风流。
整栋楼以珍贵的金丝楠木为主体,辅以紫檀、黄花梨等名木点缀,窗棂上镶嵌着薄如蝉翼的月光贝,使得楼内光线永远保持在一种暧昧而迷人的朦胧状态。
夜晚,整座绮罗阁更是被数百颗夜明珠和蕴含灵光的宝石点缀,通体流光溢彩,却又奇异地不显俗艳,只让人觉得恍如仙宫降世。
此刻,一道魁梧的身影,正略显烦躁地踏空而行,掠过神都层层叠叠的屋脊,最终如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绮罗阁后院,一栋独立于主楼、更为幽静精致的三层小楼——“栖凤阁”的露台之外。
来人正是胡谆。
他身形高大,接近九尺,肩宽背厚,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厚实的山壁。
他穿着一身看似普通的靛蓝色粗布武服,但仔细看去,那布料隐隐有光华流动,显然并非凡品。面容算不上英俊,是那种棱角分明、带着风霜之色的坚毅脸庞,浓眉如墨,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开阖间精光四射,如同暗夜里的星辰,又像即将出鞘的利刃,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只是此刻,这双眼睛里除了惯有的锐利,还夹杂着一丝未能尽兴的郁闷和无处发泄的躁动。
他的腰间,随意地别着一把刀。不是镶金嵌玉的宝刀,也不是杀气森然的战刀,而是一把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竹刀。刀身呈现出温润的淡黄色,仿佛被摩挲把玩了无数次,上面甚至能看到清晰的竹节纹理。
没有刀鞘,就这么随意地插在腰带里。但若有感知敏锐的高人在场,必能察觉到这柄竹刀内蕴的、足以斩断江河、劈开山岳的恐怖刀意。
胡谆刚刚从潼谷关过来。他满怀期待地去挑战那位被誉为天下第一人的大天师张则镜,想要在战斗中打破瓶颈,触摸那传说中的陆地仙境界。
可惜,张则镜以江湖规矩和新武评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