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凌府的第六日,秋意更深,庭中银杏的叶子已落了大半,铺了一地灿金,却无人有心清扫,任那金色在渐起的凉风中打着旋儿,平添几分萧瑟。
听雪轩内,叶逍然盘膝坐在榻上,尝试引导体内那微薄得可怜的灵力运转周天。然而灵力所过之处,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传来阵阵隐痛,丹田更是空空荡荡,只有青冥剑蛰伏在那里,散发着冰冷而沉寂的气息,仿佛一头随时会苏醒的凶兽。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大天师约定的七日之期,明日便是最后一天。
就在他心神微躁,气息险些岔乱之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和却浩瀚如海的气息,毫无征兆地笼罩了整个听雪轩。风停了,窗外竹叶的沙沙声消失了,甚至连光线都似乎凝滞了一瞬。下一刹那,一道青袍身影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室内,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正是自明理书院而来的龙虎山大天师,张则镜。
他依旧是那副普通道士的打扮,背负灰布包裹的天师剑,面容平和,眼神深邃如古井,不见波澜。但他的到来,却让这方小小的空间,瞬间充满了无形的压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叶逍然睁开眼,对上张则镜的目光,心头一凛,挣扎着想要下榻行礼。
“不必多礼。”张则镜抬手虚按,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将叶逍然按回榻上。“你气息虚浮,经脉受损,此刻当凝神静气,勿动妄念。”
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切入主题:“七日之期将至,我既答应助你,便不会食言。今日前来,便是要为你压制青冥剑灵,炼化你体内积存的所有剑气与剑意,助你重新夺回身体的绝对主导权。”
叶逍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沉声道:“晚辈明白,有劳前辈。”
张则镜走到榻前,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叶逍然的身体,尤其是在他丹田和眉心处停留片刻,微微颔首:“青冥剑灵虽因天心门一役消耗不小,但其凶戾本性未改,且与你身体契合日深,反噬之力不容小觑。此次施为,非同小可,你需有承受莫大痛苦的准备,更需谨守灵台一点清明,过三关之考验。”
“三关?”叶逍然凝神细听。
“不错。”张则镜语气肃然,“第一关,乃是‘肉体之痛’。青冥剑气已与你经脉纠缠,强行剥离炼化,如同刮骨抽髓,重塑根基。此痛非寻常伤痛可比,直透神魂,你若心神失守,肉身便有崩毁之虞。”
“第二关,为‘心魔之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