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
听着他脚步声远去,刘烈眉宇间的燥郁却并未消退,而是眉宇更为凝重,而他此刻也正负手立于一幅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死死钉在“关中”二字之上。
这是他半个月前大婚时,自家阿耶派人送来的礼物,名曰天下坤舆总图,是贞观殿那副舆图的副图。
在他皱眉思考的时候,作为太子妃的张妙音则是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将女官端着的温茶放到了桌上,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
“南边刚刚平定了南诏的拓东、通海和会川,陛下便在瑶光殿设家宴。”
“殿下虽然得陛下宠爱,但这家宴恐怕不是那么好参与的”
面对自家细君的话,刘烈没有回头,只是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略微有些发干:
“自然不是好参与的,阿耶恐怕是要询问某,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对京畿道的那群人下手了。”
他皱着眉转身来到位置上坐下,端起温茶抿了口,眼中是与他年轻面容不符的沉重和忧虑。
随着温茶下肚,他这才觉得喉咙微微舒服了些,长叹口气道:“京畿道多为陇右出身的勋臣文官,说起来也算某的叔辈。”
“他们之中,哪个不是跟着阿耶打过天下,坐拥从龙之功的?”
“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京畿道早就被他们弄得盘根错节,诸如图籍、账目、人心都烂了一部分!”
“阿耶想看看某是否有决断去做这个恶人,拿着“京察”这把刀去割京畿道叔辈的肉!”
“这刀割得好了是太子本分,割出了乱子便是某的罪过!”
刘烈话音落下,张妙音也略微皱眉,低头思索起来。
与此同时,殿外也传来了脚步声,张承业来到殿门率先作揖:“殿下,四位先生来了。”
“请进来。”刘烈颔首示意,紧接着便见张承业带着四名臣子走了进来,其中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三四岁,最小的卢质更是只有十八岁。
饶是如此,年长他们许多的刘烈却依旧称呼他们为先生。
“给四位先生赐座。”
刘烈吩咐着张承业,张承业也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
随着四人坐下,刘烈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视起来。
严可求面容清癯,虽然有些沉稳,但青年朝气蓬勃的气质却改不了。
郭崇韬眉宇间自带一股锋锐之气,浓眉长目,虽然年轻却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