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田数以“顷”为单位,隐漏税赋无可计量,欺压良善、鬻狱卖官之事更是罄竹难书。
这场京察开始不过半个月,其内容便已经令刘烈都感到了愤怒,他不敢想象自家阿耶见到后会如何生气。
想到这里,他深吸口气道:“将这些卷宗文册全部抄写,正本发往洛阳交给陛下,副本留下用于裁判。”
“是”卢质恭敬应下,心里也不免咋舌。
他虽然是进士,也大概在过去的经历中能猜到官吏贪腐情况,但他也确实没想到,京畿道的官吏能腐败到这种程度。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后怕,但他怕的不是京畿道这群贪官污吏对自己的报复,而是后怕洛阳城的那位。
若是那位什么都不知道,他卢质是半点不相信,毕竟过往京察的规模都不大,显然是那位有意放纵。
正因那位如此放纵,这些勋臣官员才会愈发挑战底线,直到朝廷收复大半云南后,那位才真正展露了手段。
卢质只觉得心里发寒,那位虽然培养了众多学子官员,可那位也从未将他们视作自己的弟子。
他们这群人就好像是农户家中的耕牛,没有耕牛耕地是不行的,但耕牛若是耕不动地了,那位便会果断将他们解决。
卢质只能在心底提醒自己,日后莫要步这些人的后尘。
这般想着,他便按照刘烈的意思,命人将这些卷宗文册抄写,将正本发往洛阳而去。
与此同时,在刘烈京察京畿道并搞出如此大动静的时候,洛阳则是有无数官员试图奏表,称京察牵连深大,波及无辜者甚广。
对此,刘继隆根本不予理会,哪怕就是刘英谚、王思奉奏表求情,刘继隆也没有回应他们的奏表,而是安静等待。
时间不断推移,百官们的闹腾愈演愈烈,只是随着刘烈将各类卷宗文册送抵洛阳,这些官员瞬息间便消停了下来。
“至七月二十日,京察牵扯正三品以上官员六名,正四品十五名,正五品三十二名,正六品”
“今京察尚未结束,然查出京畿道隐匿耕地五千六百二十顷余六十七亩,隐漏税赋无可计量,欺压良善、鬻狱卖官者六百五十七人,牵连者不下二万,抄获金银铜钱及古董字画,宅邸别墅折色不下二百万贯。”
贞观殿内,西门君遂诵读着卷宗的汇总,只觉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殿上,三省六部及五军都督府包括内阁等上百名官员更是焦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