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王瀚面前,微微躬身。
“董事长,大小姐,车备好了。”
是王瀚的助理。
天擎集团的人到了。
林宇迈步,朝着那对仍在惊魂中的父女走去。
他的脚步踩在碎石上,这一次,没有刻意收敛,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王瀚的身体又是一僵。
他抱着女儿,缓缓转过身,那张儒雅的脸上,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叔。”
林宇站定在他们面前,平静地开口。
“以后在临州,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或者谁不开眼惹到了您。”
“随时来找我。”
“我这个当侄子的,责无旁贷。”
一番话,平平淡淡。
却像是一道惊雷,在王瀚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一模一样。
和几个小时前,他拍着林宇的肩膀,说出的那番话,几乎一模一样。
“小宇,以后有什么事,就跟叔说。”
“只要叔还在临州一天,就没人能欺负你。”
彼时彼刻。
此时此刻。
攻守之势,彻底易位。
王瀚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回答?
说“好”?
他怎么敢?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幕,那个跪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商界巨擘李默,那个死而复生的契约师七爷
这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地告诉他,眼前的侄子,已经站在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高度。
这份人情,他要不起。
也还不起。
他忽然间,就彻底理解了林宇的父亲,自己的那个老伙计。
明明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为什么在求自己帮忙这种小事上,却扭捏得像个外人。
甚至自己臆想出一个“只要帮了这次,以后就两不相欠”的奇怪设定。
他当时还觉得老伙计太见外,太固执。
现在他懂了。
当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大到足以形成一道天堑时,那份曾经对等的友情,就不再纯粹。
每一次求助,都是一次消耗。
每一次施恩,都是一次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