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前来“讨说法”的江湖人士,最终还是退去了。
临走时,除了那千佛寺的和尚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之外,其余如太华门华未道长、侠士散星先生等人,倒是纷纷客气地拱手作别,礼数周全。
其实对于其中大多数人而言,前来拦路,与其说是真要为了凌岳剑派讨回什么“江湖公道”,不如说是借此机会,亲眼见一见这位如今名动天下、传说般的逍遥侯。
混个脸熟,日后在江湖上也好多一份谈资——“当年我可是与逍遥侯有过一面之缘的!”这份经历,足以在酒桌上吹嘘许久。顺便探探口风。
肖尘自然明白其中关窍,只要对方不明目张胆地挑衅,他也乐得维持表面上的和气。总不能因为那和尚脸色难看,就追上去把人打一顿!也不是不行。算了,大家都是场面人。
一场波澜不惊的小插曲过后,官道恢复畅通。肖尘轻抖缰绳,马车继续晃晃悠悠地向着永和城方向行进。
沈婉清这时才从车厢里钻出来,挨着肖尘坐在车辕上,她心思细腻,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轻声问道:“相公,你好像特别不喜欢那个红米和尚?”
肖尘一手控着缰绳,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上,闻言摇了摇头,很干脆地承认:“不是不喜欢他一个,我是不喜欢大多数和尚。”
“这又是为何?”沈婉清眨了眨明眸,有些不解,“我见许多士家大族,甚至宫中的贵人,都笃信佛法,乐于礼佛布施,以求福报啊。”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见闻里,佛教是受到上层社会普遍尊崇的。
肖尘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所以我也不喜欢那些世家大族啊。你想想,那些人为何如此热衷于礼佛?多半是平日里亏心事儿做得多了,心里不安。他们不去寻求被他们欺压、伤害之人的原谅,也不想着承担自己作恶的后果,弥补过错,反而跑去求泥塑的佛像宽恕。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打心底里并不后悔自己做的事,只是害怕事情败露,或者害怕冥冥之中会有报应,想用香火钱买个心安理得,甚至是妄图抵消罪业。这行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旁的沈明月也来了兴致,插嘴道:“不过我倒是听说过,那千佛寺据说求子特别灵验!不少富家夫人都会去上香,香火很是鼎盛。”
肖尘闻言,没好气地白了沈明月一眼:“明月,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去一个全是不娶妻生子的和尚待的地方,求生子?这逻辑本身不就透着古怪吗?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