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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王可以凭借其皇叔的身份,上演一出“熔兵铸犁”的闹剧,以求苟全性命。
但像白马盟这样依附于他的附庸势力,却没有这和幸运,只能迎来朝廷冷酷无情的清算。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朝廷的反应会如此迅速,如此酷烈,派来的边军精锐手段如此狠辣,根本不留任何谈判或投降的余地。
实际上,前来围剿的军队在人数上并未形成压倒性优势。但他们拥有严密的组织,令行禁止的纪律,以及战场上磨练出的、近乎本能的配合作战。反观白马盟的江湖人,虽然武艺或许更高,内力更深厚,剑法更精妙,却大多单打独斗,在这种集团军阵的冲击下,如同一盘散沙。
他们的抵抗,就像海浪面前的沙堡,浪潮一过,便只剩下断壁残垣和被冲刷得七零八落的残骸。
正如肖尘曾经说过的那样:在这种国家层面的暴力机器面前,所谓的江湖高手,的确只是“跑得快一些、死得可能晚一点”的老百姓。
白马盟盟主尚云顿,躲藏在总舵最坚固的内堂之中,听着外面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喊杀声与惨叫声,脸上已是一片死灰般的惨淡。
他半生心血,苦心经营,好不容易将白马盟发展到如今雄踞一方、黑白两道通吃的规模,却在倾刻之间,烟消云散,毁于一旦。
作为一个江湖人,他只知道攀附权贵、投机钻营可以带来泼天的富贵和权势,却从未真正理解,涉及到皇权争夺的斗争,是何等的残酷与不容沙子。
他甚至到现在还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导致这灭顶之灾如此精准而迅速地降临。
不过,他毕竟在此地盘踞经营多年,狡兔三窟,自然也预留了保命的退路。
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快步走到书房角落,挪开一个看似装饰用的青瓷花瓶,小心翼翼地掀开下面一块毫不起眼的地砖。地砖下,露出一个精巧的金属机关。他深吸一口气,用手握住,用力转动。
“嘎吱——”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内堂一侧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一个黑漆漆的、向下延伸的洞口,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尚云顿眼中闪过一丝求生的光芒,此刻他已顾不得什么盟主威严,也顾不得还在外面苦战、甚至可能已经罹难的儿女和心腹,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这条秘密地道是他耗费重金、秘密修建的,直通小镇之外数里的一处隐蔽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