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提笔,给齐天城写了一封密信,详细汇报了夜袭、钱师爷利用官方身份施压扬州府捕快的最新情况,强调形势危急,需早做决断。这封信,他用了特殊的渠道,以求最快速度送达。
接着,他换上一身体面些的青衫,准备去拜会那位汪府丞。明面上的理由,自然是作为游学士子,慕名拜会本地贤达,请教学问。但真正的目的,是观察、试探,甚至可能埋下一颗疑心的种子。
就在他准备出门时,孙敬儒安排的眼线送来一个新的消息:有人在暗中打听几年前一桩旧事——关于莫隆被定罪后,其家产查抄的清单,尤其关注其中是否有涉及特殊刺绣纹样或金银器图案的记录。打听者行事隐秘,出价很高。
杜文谦脚步一顿。
赵坤果然老辣!他并未完全相信“钱先生”试探的结果,甚至可能怀疑林氏母女的表演。他同时在开辟另一条战线——从官方记录中寻找“双首飞鸾”存在的证据。如果让他从过往卷宗中找到丝毫关联,那林氏和晓莹的否认将变得苍白无力,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阻止对方查阅卷宗!至少是拖延时间。
杜文谦深吸一口气,改变了计划。拜访汪府丞之事需暂缓,那需要更周密的准备。眼下最急迫的,是处理卷宗之事。
他立刻书写了一张便条,封好,让眼线火速送给孙敬儒:“孙先生:急!设法拖延或干扰任何人调阅莫隆案旧卷宗,尤其涉及查抄清单部分。可用非常规手段。杜。”
他知道孙敬儒在扬州经营多年,必有某些见不得光但行之有效的门路。此刻,已顾不得许多了。
送出信后,杜文谦在房中踱步。对手的多线进攻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保护、反击、情报、官府每一条线都需要顾及。他就像个同时旋转多个盘子的杂耍艺人,不能有丝毫失手。
而此刻,小院内的晓莹,刚刚绣完又一幅飞鸾图。她对比着之前绣好的帕子,仔细检查每一处细节,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却满意的神色。她将新的绣片小心地藏好,然后拿起书本,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在温习功课的小女孩。
风暴将至,暗流汹涌。稚女的针,讼师的棋,都在无声无息间,布入了这盘越来越危险的局中。杜文谦知道,下一回合的较量,很快就会到来。而他必须利用这短暂的间隙,布下更多的暗棋,才能在那姓钱的师爷和隐藏的赵坤下一步行动时,拥有还手之力。他望向窗外扬州城繁华的街景,目光深邃,仿佛已穿透重重屋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