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齐家,都会面临更疯狂的反扑。”
他沉吟片刻,做出决断:“豆子那边,我会派绝对可靠的人,暗中保护并接济,但不能直接接到齐家,目标太大。你先通过你今日留下的渠道与他保持一丝联系,获取信任,但要万分小心,切勿频繁接触。当务之急,是江南棉产之事。赵坤动作很快,我们必须更快。”
“儿子明白。”齐啸云感到肩上的担子陡然沉重了许多。商业博弈、家族恩怨、故人托孤...这些原本停留在父母交谈和书本上的词汇,如今化作具体而微的压力,落在他十五岁的肩头。
“明日,你便随我去华新纺厂。不仅要看生产,更要看账目,看原料库存,看人心向背。”齐世源规划着,“同时,你要开始留意身边的人,谁可信,谁可用,谁又可能是...别人的眼睛和耳朵。”
这一夜,齐啸云久久未能入眠。月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冷清的光斑。他取出那方洁白绢花,指尖轻轻抚过。莹莹巧手制成的花朵,仿佛带着那个坚韧少女的不屈意志。而怀中那半块粗糙玉佩的冰凉触感,则提醒着他另一个流落未知角落的生命的苦难。
姐姐贝贝,你在何方?弟弟豆子,又该如何护你周全?
翌日开始,齐啸云的生活节奏骤然加快。不再是单纯的读书练武,而是跟随父亲出入工厂、账房,接触家族生意的核心。他天资聪颖,学得极快,但更让他触动的是工厂里工人们疲惫而焦虑的眼神,以及管理层在谈及原料供应时的忧心忡忡。
赵坤要打压棉纺业的传闻,早已像无形的风,吹遍了沪上的每一个角落,引发了阵阵寒意。
这日午后,齐啸云借口向沈先生请教古文,再次登门。这一次,他带上了家藏的珍本古籍作为礼物,更深得老先生欢心。
谈话间,齐啸云似是不经意地再次将话题引向太湖周边的风土人情,特别是棉农的生存状况。
沈先生呷着茶,叹息道:“昨日刚收到旧日学生来信,提及‘黄老虎’愈发猖獗了。不仅强占棉田,还控制了水路运输,凡是不肯低价卖棉给他的农户,棉花根本运不出去,只能烂在家里。听说...还出了人命,有个老农反抗,被打成重伤,没熬过去。”
齐啸云心中一震:“官府不管吗?”
“管?”沈先生苦笑摇头,“天高皇帝远,那‘黄老虎’手眼通天,据说县太爷都让他三分。再加上他手底下养着一大批打手,凶悍得很,寻常百姓谁敢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