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穿着体面、像是大户人家仆妇模样的中年女子在她摊前停了下来,目光被那方兰草绣帕吸引。
“这帕子怎么卖?”仆妇拿起帕子,仔细看了看针脚和绣工。
林婉贞心中一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三十文钱。”这个价格,是她根据丝线成本和自己的工时粗略估算的,对于一方帕子来说,在贫民区算是天价,但她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
仆妇挑了挑眉:“三十文?够买几斤米了。绣得是不错,但太贵了。”她放下帕子,又看了看那幅“喜上眉梢”小绣片,“这个呢?”
“这个要一百五十文。”林婉贞声音更低了些。
仆妇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林婉贞看着她的背影,失望像潮水般涌来。难道她的想法错得离谱?这些绣品在这里根本没有市场?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太阳渐渐升高,市集上的人流开始稀疏。林婉贞的绣品依旧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第一次尝试,看来是失败了。或许,她只能继续接那些缝补的活计,勉强糊口。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这位大姐,这帕子是你绣的?”
林婉贞抬头,见是一个穿着半旧青布长衫、面容清癯、约莫五十岁上下的老先生。他手里正拿着她最初绣的那方兰草帕,眼神里带着欣赏和探究。
“是是我绣的。”林婉贞站起身,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这位老先生的气质,不像寻常市井百姓。
“好手艺。”老先生赞道,“这兰草绣得颇有几分‘顾绣’的韵味,清雅脱俗,针法也老到。不知大姐师从何人?”
林婉贞心中一凛,顾绣是沪上乃至江南都知名的绣种,讲究画理与绣技结合,非寻常绣娘所能及。她不敢暴露过去,只得含糊道:“不过是家传的些许粗浅手艺,当不得先生谬赞。”
老先生看了她一眼,似乎察觉到她的戒备,也不多问,又拿起那幅“喜上眉梢”端详片刻,点头道:“这幅也好,寓意喜庆,针脚均匀,色彩过渡自然。这些,我都要了,你开个价吧。”
林婉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强压住激动,算了一下:“帕子三十文一方,这里五方,是一百五十文;香囊二十文一个,两个四十文;这幅绣片一百五十文。一共三百四十文。”
老先生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数出三百五十文钱递给林婉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