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再打听如何去莫家——养母只说了“沪上莫家”,可沪上这么大,莫家又在哪儿?她摸了胸前的玉佩,这是唯一的线索。
然而,她这副初来乍到、茫然无措的样子,以及那个虽然破旧却鼓鼓囊囊的包袱,早已落入了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里。
两个穿着短褂、流里流气的男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紧不慢地跟上了阿贝。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朝同伴努了努嘴:“瞧那妞,水灵灵的,像是外地来的肥羊。”
阿贝浑然不觉危险临近,她正被路边一个卖粢饭糕的摊子吸引,热腾腾的香气勾得她肚子咕咕叫。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枚银元,犹豫着要不要买一个充饥。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那个刀疤脸猛地从后面撞了她一下,同时伸手就去抢她腋下的包袱!
“啊!”阿贝惊呼一声,本能地死死抱住包袱。
“小娘皮,松手!”另一个同伙上前帮忙,用力撕扯。
“抢劫!救命!”阿贝又惊又怒,大声呼救,同时用力挣扎。她常年劳作,力气不小,一时间那两个地痞竟没能得手。
周围的人群瞬间散开一个圈,有人冷眼旁观,有人面露同情却不敢上前,还有人低声议论。混乱中,“刺啦”一声,包袱的带子被扯断,包袱散开,几件旧衣服掉在地上。而更糟糕的是,在激烈的拉扯中,系在阿贝脖子上的红绳也被扯断,那半块玉佩从衣襟里滑落出来,“啪”地一声掉在肮脏的地面上。
阿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得包袱了,弯腰就想把玉佩捡起来。那是她寻亲的唯一凭证!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的、样式时髦的马车,似乎是被这边的骚乱惊扰,拉车的马匹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扬起,车夫使劲勒紧缰绳,马车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冲向了人群散开的空地,正好从阿贝眼前碾过!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碎的声响。
马蹄和车轮,不偏不倚,踏碾过那半块躺在地上的玉佩。
马车停了下来。阿贝僵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半块温润的玉佩,此刻已经碎裂成几块,沾满了污泥和马蹄的印记。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阿贝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十六年来所有的委屈、恐惧、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猛地抬起头,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冲向那辆刚刚停稳的马车。
“你赔我的玉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