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当死当?”
二十块。比第一家高了一倍。
林婉清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些。她看着这年轻伙计,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莫名给人一种可信的感觉。
“死当。”她吐出两个字。她知道,没有回头路了,她不可能再来赎回这些东西。
伙计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利落地开了当票,点了二十个簇新的、带着印花的大洋,推到她面前。“您点好。”
银元沉甸甸的,冰凉坚硬,握在手里,有一种实实在在的触感。这是她们活下去的依凭。林婉清将大洋仔细收好,对那伙计微微颔首:“多谢。”
伙计只是沉默地回了一礼。
走出押店,午后的阳光依旧刺眼,但林婉清却觉得心头的阴霾似乎被这二十块银元撬开了一丝缝隙。她低头,对怀里的莹莹露出一个极浅、却无比真实的笑容:“莹莹,我们有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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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二十块大洋,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素云拿着钱,几乎是带着一种神圣的使命感,去采买必需的物品。最紧要的是粮食,她不敢多买,只称了几斤糙米,一小袋面粉。又买了些最便宜的菜蔬,几个鸡蛋是特意给林婉清和莹莹补身子的。扯了几尺最普通的青布,准备给夫人和自己做两身换洗的粗布衣裳,她们身上的绸缎旗袍,在这霞飞坊实在太扎眼。又买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等一应炊具杂物。
东西买回来,那间破败的小屋总算有了一点过日子的气息。
林婉清也彻底抛开了过往的矜持与习惯。她挽起袖子,学着素云的样子,尝试生火。潮湿的柴火冒着浓烟,呛得她眼泪直流,好不容易点燃,火苗又忽大忽小,难以掌控。淘米煮饭,水放多了成了粥,放少了又夹生。她从未做过这些,以前在莫家,她只需要决定晚宴的菜单,自有厨娘精心烹制。
如今,每一捧米,每一勺水,都需要她亲手经营。
素云看得心疼,想接手,却被林婉清阻止了。“总要学的。”她语气平静,脸上被烟熏出几道黑痕,也顾不上擦。
她不再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莫家主母林婉清。她是必须带着女儿在这泥泞里挣扎求存的母亲。
夜晚,是霞飞坊最“鲜活”,也最磨人的时刻。
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回到逼仄的家中,各种声音开始浮现。隔壁夫妻为了一点琐事高声争吵,摔砸东西的声音清晰可闻;对面楼里传来孩子夜啼不止和母